和死者的名字!
這倒讓黃靜風大吃一驚,他以為在突遭綁架,命懸一線的情況下,一個弱女子要麼哭叫、要麼求饒,要麼就使勁為自己辯駁,沒想到蕾蓉居然還能沉靜的思考和回憶。
更加讓他吃驚的是,蕾蓉耐心地給他講解了起來:“你誤會了,這是你對法醫學不瞭解造成的。你女朋友確實是因驚嚇引起冠狀動脈痙攣,導致急性心肌梗死,這在屍檢中已經得到證明。她的胸骨骨折並不是車撞的,而是120急救醫生趕到現場之後,在搶救時實施心肺復甦術造成的,按照我國的心肺復甦操作標準,實施胸外按壓時的頻率是每分鐘100次,每次按壓的力度是使胸骨下陷4到5厘米,這相當於45。35公斤的力量,如果操作不好,會大大增加胸骨骨折的風險。因此,你認為我在屍檢中出示虛假的報告,是不正確的——你為什麼不來一趟我們的研究所,直接向我質詢呢?我會給你解釋的。”
黃靜風愣住了。蕾蓉說得似乎有那麼點兒道理,但假如她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沉積了這麼久的仇恨和憤怒,豈不都毫無意義?他惱羞成怒,一把抓住她的脖領子大吼道:“你以為你說了這些話,我就會放了你?我他媽為什麼要相信你?!你閉上眼等死吧!”然後把她推倒在地,用繩索緊緊地捆綁住她的手腳。
讓他再一次暗暗驚訝的,是在這一過程中,蕾蓉似乎並沒有反抗的意圖,神情中流露出一絲疲憊,彷彿長跑之後任教練按摩無力的身軀。
她一點兒都不怕死麼?黃靜風突然有些沮喪。他渴望聽她的尖叫、聽她哀求饒命,再毫不留情地把她砸死,但是他失算了,眼前這個女人壓根兒就沒覺得自己身臨絕境,反倒是他黃靜風有一種走投無路的感覺……殺生的快感,全在剝奪生命時,控制慾獲得的極大滿足,現在,殺這個樣子的蕾蓉,還有什麼意思?
於是他沒有殺她,只是把她捆縛好之後扔在這裡。他覺得她似乎什麼都想明白了,而他卻什麼都沒有想明白,現在殺了她,只會讓自己的餘生糾結在一堆謎團之中,很煩。
今天白天,他忙忙碌碌的,腦子裡卻在不停地找一個殺死蕾蓉的理由,直到出發上班之前,他才想明白了,哪裡需要什麼理由啊,他恨她,這個理由還不夠他殺死她嗎?!
於是他準備了工具,來實施這場殺戮。
他把她上半身撂到牆上靠著,不去看她的眼睛,慢慢地、炫耀似的戴上橡膠手套,穿好雨衣,這樣就保證殺她的時候,他的面板和衣服不會被噴濺上血液,然後他把白天磨好的刀抓在了手裡。
他想是一刀插向她的心口呢?還是抹了她的脖子?還是一下一下活剮了她呢?論痛苦當然是最後一種的效果最好,可是在綁縛中,他已經充分感受到她的身體是多麼的豐滿和溫軟了,一想到這裡他下體就一陣陣發熱,不,還是給她個痛快的吧!
看著他做著屠宰的準備,蕾蓉倒是很安靜,歪個腦袋,想著什麼。
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黃靜風握著刀柄,手在微微的顫抖,也許是太沉重的緣故,他把手放了下來。
他從來沒有殺過人,當然他小時候在農村曾經殺過雞,也曾經把一隻很肥大的耗子的皮剝下來賣給小販,但那和殺人是兩回事,尤其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他咬了咬牙,重新握緊了刀柄。
“最近,你有沒有往我們研究所給我快遞過東西?”蕾蓉突然說。
太平間原本就佈滿陰氣,而這裝置室則比太平間更加陰冷,死寂中突然發出這麼一聲疑問,嚇得黃靜風一哆嗦,他猛地回過頭,以為身後有人!然而看到的只是一排鐵青的備用停屍櫃……那麼蕾蓉是在跟誰說話?難道是在問我?一句提問竟令我驚惶失措?他氣得低吼一聲“沒有”!
“那倒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