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看了那乾屍兩三秒,終於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躺著吧。”
……
鄧肯停下了手上的書寫,抬頭看向一旁——窗外夜幕依舊,而明亮的電燈照亮了書房,愛麗絲正靜靜地坐在窗戶附近的靠背椅上,燈光灑落在人偶肩頭,她半閉著眼睛,彷彿就要沉入睡夢。
但在察覺到書桌方向傳來的目光之後,人偶立刻便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鄧肯,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船長!您寫完啦?”
一邊說著,她一邊從靠背椅上起身,來到鄧肯身旁。
“寫完了,”鄧肯隨口說道,他沒有收起自己的日記本,而是大大方方地就那麼攤開在桌上——因為他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能看懂自己寫下的這些東西,“困了就回房間休息吧,不必一直陪著我。”
“不困不困!”愛麗絲立刻擺著手,隨後目光便因好奇而不自主地落在了船長的日記本上,“這是您的日記?額……怎麼一個字都看不懂……”
鄧肯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隨口問道:“你要試著寫日記嗎?”
“我?”愛麗絲頓時一怔,但很快便搖了搖頭,“我不會啊……我也不知道記些什麼,而且這需要認識很多單詞吧……”
鄧肯笑了起來:“記一些你認為有意義或者有意思的事情就可以,寫日記不需要很多單詞,伱現在掌握的詞彙量應該就足夠了——實在不會的,你可以畫下來。”
人偶安安靜靜地聽著,眼睛裡似乎漸漸泛起了一些光亮。
“我會畫畫!”她很開心地說道。
儘管她所說的“會畫畫”,上限也就是能讓人分辨出畫的是男是女是人是狗——但自從鄧肯教給她最基礎的畫畫技巧之後,她就一直很自豪地認為自己已經“會畫畫了”。
鄧肯只是笑了笑,隨後伸手從書桌裡摸出了一個新的日記本,又把一支鉛筆夾在本子裡,遞給眼前的人偶。
“送給你了,這是我從船上帶過來的,”他說道,“你可以在上面記下自己想記住的事情。”
愛麗絲很高興地接過了船長送給自己的“新禮物”,她翻動著空白的日記本,然後直接在書桌旁趴下來,似乎這就要在本子上寫些什麼,但剛拿起鉛筆便又想到了新的問題,抬頭看著鄧肯:“您為什麼忽然想讓我寫日記啊?”
鄧肯呆了一下,他沒想到人偶會突然這麼問,在短暫思考之後,他點了點頭:“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了,這次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旅途上可能會見到各種各樣的事情……記憶是短暫的,如果不想錯過旅途中的風景,就有必要把它們穩妥地記錄下來。”
愛麗絲似懂非懂地聽著船長的話,也不知道這人偶此刻都想了些什麼,幾秒種後她才“哦”地點點頭,隨後低下腦袋,很認真地用鉛筆在日記本的扉頁上寫下幾個單詞——“愛麗絲的日記本”。
“寫完啦!”她開心地把自己剛寫上去的名字展示給船長。
那一行字母歪歪扭扭,但確實已經是她跟著鄧肯學習讀書識字以來寫的最好的一次。
“很好,”鄧肯微笑著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忍不住提醒,“不過日記這東西平常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你要收好它……”
愛麗絲歪了歪頭,指著書桌上鄧肯的日記本:“但您給我看了啊。”
鄧肯表情一僵:“……這是因為我知道你看不懂這上面的字。”
“……哦,”愛麗絲撓了撓頭髮,又有些糾結地看著自己的日記本,“給您看也不行嗎?”
“不行,”鄧肯很認真地說道,但他緊接著便注意到了人偶表情中的糾結和無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如果有些內容是你十分想分享給我的,就可以——除此之外的,我不看,那是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