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漸漸回過味來,古代的醫療條件可比不上現代,是連個風寒都要要人命的時代,發燒可又怎麼兇險,這裡可沒有退燒藥。
安排好這邊,又叫張嬤嬤好生招呼著顧青瓷,等人醒了去叫他。
張嬤嬤只管應下,見李成則面沉如水,知他是要去處理這事。
李成則出了內屋,院子外元寶見看見,立即上前,附在他耳旁一陣嘀咕,將顧青瓷遭這事兒的原委說了個乾淨。
李成則聽完冷笑一聲:「這麼不大點地方竟然也玩出陰謀詭計來了,那老東西呢?」
「哪用主子吩咐,小的一早就收拾了,捆起來扔在廚房,不過就是吃了太太一頓罵。」元寶撓撓頭。
「走吧,去見一見我那好母親。」李成則又去了東院。
從大早上起就一陣兒兵荒馬亂的,方掌櫃的約是赴不成了,李成則只能使人過去說一聲,只能改日再約。
孫氏平日起得遲,但今日院子動靜大,鬧騰的聲音重,就也醒了。
才一穿好衣裳出門,就得知,家裡起了事。
昨夜白氏做得隱蔽,把人都支開才對顧青瓷下的手,孫氏和李家兩姐妹沒一點察覺。
只那位粗使婆子因是當慣了下人,向來警醒,她在院子伺候,做的掃地做完洗洗刷刷之類的事,故而比較張事,昨日用過飯後她不曾見到顧青瓷離開,當時就奇怪,等到夜晚起夜時聽到動靜,是耳房那邊傳來的,那間屋子一直沒人住,倒哪來的聲音,這婆子心裡便猜到了些,只是她也管不了主子們的事,便只有裝作不知道回了屋子。
東院的廳房裡,孫氏坐在上首,聽著這粗使婆子的回話,整個人氣得直發抖,手下拍桌子好幾下,指著白氏大罵:「反了天了!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這些鬼魅,我李家還沒怎樣,你倒先抖起來,使的這些齷齪手段,家中名聲都叫你敗壞了去!」
越說越來火,孫氏乾脆站了起來,飛快走到白氏面前,抬手「啪」地一聲,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
如此還尤覺不解氣,繼續道:「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卻原來是我看走眼,你且藏了一心窩子的毒計呢!你莫不是真以為那侯府是個空擺設不成?有膽讓個俺攢婆子去作賤他家姑娘,有頭無腦的蠢貨,你這是在給李家招禍,給則兒招禍!」
白氏生生受了一巴掌,臉色乍青乍白,難看非常,跪在一邊不敢頂嘴。
李成則就在這時候進來了,嘴上叫了人請安。
到底是李成則的親母,落了她的臉李成則面上也不好看,孫氏冷哼一聲叫人起來了。
李成則扶著孫氏坐下後,才把視線移向白氏,他臉上帶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他道:「瓷兒犯了什麼大錯,以至母親要下那樣的狠手,她才多大,比大妹妹大不了兩個月,縱然是性子驕縱些,平素惹了母親的惱,母親訓她罵她都無妨,卻如何將人作賤如斯,扒了衣裳捆著丟在冰冷的小房裡,莫說她是個侯門小姐,就是個丫鬟恐也受不得這樣的辱。現而今,人還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李成則頓一下後嗤嗤一笑,「母親是出了氣,兒子就是去立刻顧府負荊請罪也不定能全須全尾的把李家保下來。」
白氏沒想到李成則會這麼直白地指責逼問她,半晌沒回神。
而李成則會這樣,是他想通了點事。
他明白了,這個家,只有是自己做主了,以後才不會發生這樣莫名其妙不可控制的事。
對白氏,奉養可以,但讓他當個任由人擺弄的「純孝子」,絕不可能。
「怎麼母親認為我說的過分了?還是怪我不該駁了您?又或是。以為您拿家事當故事說予讓人聽,讓別家的婆子插手咱家內幃之事,這些,不足以讓我動怒?」李成則每說一句,白氏的臉就難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