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候蔦來到三江府西城外的一處大莊園,這裡就是安氏在三江的別宅,以前很少來,自安和道門南北分家後才搬來的此地,作為一個標杆的存在,還是很有意義的。
安真人,安和道門最堅定的獨立派,旗幟,領頭人,數十年來也正是因為他的堅持,安和道門才沒有一邊倒的滑向吳門。安氏也作為安和道門內獨立派的中堅力量,得到了很多安和道人的推崇,在搬來三江府後,逐漸成為北安和一脈的柱石。他們這一次重啟族內交流,對外宣稱不過是確定安氏族內推薦的真傳名單,但實際意義可不僅如此,更是變相的推舉整個北安和一脈的潛力弟子,如果能得到安氏嬰變老祖的首肯,那最起碼就有了最基本的資格,就可以加入之後的競爭。真傳弟子的位置不可能自推自薦,嬰變老祖的支援至關重要。
候蔦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爭取過安氏老祖這一關,哪怕蕭真人那裡他已經得到了承諾,但如果是兩個真人支援,那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門口,略顯冷清,但等跨入大門,轉過幾個迴廊,眼前豁然開朗;巨大的演法場中佈置井然,一個個的條案上,美酒瓜果橫陳,一人一案,這裡已經聚集了近百名自然境修士。
安和道門雖然在吳門的打壓下聲勢大不如前,但畢竟是一國道統,體量擺在這裡,底蘊是有的;單隻看有資格的自然境修士就有如此之多,可見整個安和道門的潛力所在,無怪乎即便強大如吳門也不敢過於強迫,不敢一口吞下。
不愧是西南區域中除吳門外最大的道門體系。
這些修士之間,大都互相熟識,都出身於安和道門數十上百年的修行中接觸無數,只有像他這樣的外來者才顯的孤孤單單,形單影隻。
找了個空條案盤腿坐下,周圍也沒人來搭理他,哪怕是熟悉的人,現在大家都是競爭者的身份,也沒什麼好拉近乎的。他看到了嫸道人,依然是輕紗覆面,坐在最前排;這樣的場合中,起碼在理論上對所有修士都一視同仁,沒有誰能透過特殊的出身來佔取先機,當然,便宜總會有的,透過其它的方式而已。
這些安和道人中,屬於北脈南脈的都有,一個道統巨大的慣性,讓他們哪怕在名義上分割了開來,但仍然藕斷絲連。每一個自然境修士,都有爭奪真傳弟子的資格。這放在以前還不太可能,但在現在安和道門的處境下,每個有意成為真傳弟子的修士都不得不接受更加苛刻的挑剔。
簡單的說,你必須有應對其他修士挑戰的能力,再也休想僅只憑後臺取勝。
這樣的競爭,更貼近修行的本質,也只有動盪中的安和道門才有這樣特殊的環境。
他現在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不是擔心安全,更不是擔心能力,他擔心的是接下來的演道中,怎麼用道門的手段來折服眾人。
用犀利無匹的劍術,這樣的環境下就很不合適,容易遭人反感;哪怕他有蕭真人的支援,也必須在意安和道門內的滔滔民意。
別人都在閉目凝神他則開始在自己的技能庫裡尋找哪些本事是可以拿出來展現的,這不太容易,但也絕非一無所獲。時辰已至,該來的都來了;有為真傳之位而來,也有為美惑而至;在安和道門,嫸道人就如道門素花,含蕊不豔,卻香名遠播。
都不是傻的,也不是隻候蔦一個眼力了得。
有安氏金丹上修出來主持,是名安錦瀾應該是嫸道人的族叔;另外還有十幾名金丹上修,也各有出處,有同為安氏族人,也有北安和比較有名望的長輩。
安和道門和剡門不同,他們的體系更加偏於古修真的傳統,不牽涉世俗職位,非局內人就很難搞得清楚他們之間的統屬節制,反正在候蔦看來,就完全摸不清楚這些人中誰話事,誰不過是看熱鬧的閒
人。
「…太清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