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位於陽明山上的大窩。
現在他們兩個又得單獨相處。
他當她的病人,她當他的看護,情況似乎又回到最初,但他們兩個之間卻怎麼也走不回原點。
那一晚的爭執,在彼此的心中激盪。
陸放辰為什麼要干涉她的交友情況?
陸放辰與她既然不和諧,他為什麼不放她走?
馮季蘋煩躁地吹了吹額前的瀏海,一堆的為什麼怎麼也厘不清,她這幾天又躲著陸放辰,總提不起勇氣面對他。
討厭,真煩!曾幾何時,她變得這麼不大方來著!?
***
砰的一聲巨響,震醒馮季蘋低迷的情緒。
那是什麼聲音?
一連串物品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像是回答馮季蘋的答案。
馮季蘋從床上彈跳起來,直直的往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聲音的源頭就在她房間的隔壁,馮季蘋衝了進去,在陸放辰套房中的浴室裡,她看到一個大男人挫敗的跌坐在地板上。
他頂上的蓮蓬頭是開著的,淋了他一身溼,此時此刻的陸放辰慣見的霸氣已不復存在,在他臉上呈現的是無比的挫敗,像極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咪。
馮季蘋於心不忍,接近他身側,將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扶著他坐在馬桶蓋上。
“你明知道你行動不便,還要逞強;我是你的看護,你就不能低頭一次,開啟你的尊口叫我來幫你嗎?”
她的口氣有點衝,說是氣陸放辰不珍視自己,倒不如說是氣自己的成分大一些。
從那天晚上起,她就該明白自己的態度是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說擺慣高姿態的陸放辰低不下那個頭來找她,就連與她親近的劉嫂看到她面若寒霜的表情也不敢來招惹她。
說來說去,錯的人好像是她,鬧脾氣、鬧彆扭的人又不是陸放辰,她憑什麼對人大呼小叫的?
認輸吧,誰教她一向是理智強過感情的人。
“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幫你。”
馮季蘋揚著嘴角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來自然些、和善點。
然而她一臉的和善卻對上陸放辰一臉的古怪。
他糾結的面部有明顯的難言之隱。
馮季蘋看看他的一身溼,又看看開著的蓮蓬頭,他想做什麼實在已不言自明。
開著蓮蓬頭,溼透的汗衫似乎只能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他想洗澡。
這會算是理清陸放辰之所以有口難言的原因,但,另一個問題卻爬上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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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不該幫他呢?
從事護理工作雖說不長,但也有三年的時間了,在外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對於行動不便的病人,她們多多少少都得接觸到病患的赤裸身體;然而,當這個病患是陸放辰時,她卻遲疑了。而現在——為什麼他只是需要她幫他脫衣服,她卻有了懼意?
霧濛濛的水氣混著兩人的鼻息,顯得曖昧難分。
在這個時候落荒而逃,只能證明她心裡有鬼,證明她內心的想望並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清純。
她沒理由不把陸放辰當病人看。
他是衣冠楚楚也好,赤身裸體也罷,她是看護,而他是病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她沒理由怕他。
向前一大步,她嚥了口口水接近他。“把手舉起來,我幫你。”
陸放辰高舉雙手,任由馮季蘋低下身子欺近他,那雙纖纖玉手欺上他衣服下襬,撩高它。
他靠她如此之近,馮季蘋極力想將目光調開,不讓自己的視線停駐在他陽剛的體魄上。
但,他糾結的肌肉、小麥似的膚色卻在在魅惑她的視線,讓她禁不住想這麼一直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