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湛又從鼻子裡噴出冷哼一聲。如果仔細聽,可以聽出這一聲冷哼比前面的幾聲要和緩一些。當然,一般人是聽不出來的。
近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寧湛腿一踢,就將殷如行的進攻路線全部封死。
靠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殷如行內心狂罵不已,一甩手就將身上唯一的一枚梅花鏢朝著寧湛的腿扔了過去。
“來的好”寧湛一腳踢飛,“還算有幾分樣子”
五分之一的成功就這麼沒了殷如行欲哭無淚,只得再度重複躲避、打滾、撿鏢、扔人一系列動作。
我恨流星錘我再也不想看見這種武器
奔跑反擊間,體能大量的被消耗。口乾舌燥、四肢虛軟的感覺漸漸湧了上來。寧湛還在一下緊似一下的攻擊,絲毫沒有手軟的意圖。殷如行的背上又被捱了兩下。
以寧湛的身手,別說五枚,她其實是連一枚都搶不到的。成敗只在那人的手掌間而已。
單單想到這一點就很容易讓人洩氣。
然而殷如行不這樣認為。雖然渺小,雖然柔弱。但弱者也有屬於自己的舞臺。這一場試煉,寧湛幾乎是壓著她打,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她的抗爭就毫無意義了嗎?
不,不是的我在抗爭,為了自己而抗爭。縱然失敗,只要我已盡全力,就是成功。一個人可以身體弱小,心靈應有獨自的風采。超越了自己,就是勝利
“匡——”銅鑼發出一聲巨響。時間到。
寧湛收回流星錘,抿著唇角,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癱倒在地的女子。
殷如行仰倒躺在地上,呼哧哧的大口呼吸,湛藍的天空在視線中變得模糊。
幸好堅持下來了,幸好沒有丟人。她如是想。至於拜師是否成功,已經不是很在意了。
林詠恩視力不如有內力的人好,只看見校場中央一站一躺,寂然不動的兩人。急切的問道:“這是成了還是沒成?”
羅楓寒輕嘆了一聲:“如此心性,自然是……成了。”
“富不驕縱,貧無卑微。遇強不氣餒,遇弱不恃凌。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勇也。”白陌塵輕聲吟道,“勇者,可以被戰勝,卻不可被打敗。”
不遠處的一箇中年男子妒忌的看了一眼校場中央:“這傢伙的運氣總是那麼好。”說罷,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銅鑼旁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被那眼神瞪的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又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惹的自家師父不滿。
“你還要躺多久”模糊間,殷如行聽見耳邊響起不善的聲音。扭了扭脖子,只見身旁多了一雙鹿皮靴,順著靴子往上看,寧湛依舊是那副被人欠了五千萬不還的陰森臉。
“哦,我就起,就起。”她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掙扎著爬起來。隨即一陣哆嗦,後背的傷口好似撕裂般的巨疼。
殷如行半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了好一陣,巨疼才有所消退。一動身體,又是一陣襲來。
寧湛冷哼了一聲。手掌貼住她的後背。隨著溫熱的掌心溫度,源源不斷的真氣傳來,舒緩了身體的疼痛。
肺部大約是受了些傷,殷如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寧湛沉默了片刻,道:“內功可以調養內傷。回去後不要鬆懈。”
“是……咳咳……”殷如行無力的點頭。
“哼剛剛師父叫的勤,這會兒倒不懂禮了”寧湛不快的瞪了她一眼,“東廂空著,你就住東廂房,回頭讓人把東西搬進來。”
“東,東廂房?”殷如行腦子沒反應過來。
“怎麼?你不是說會好好侍奉我的嗎?不住進來你怎麼侍奉?”對於同住這一項,寧湛原本還有一絲膈應。結果被她這種忘光自己前言的態度一刺激,怒火頓起,立時將膈應拋到了九霄雲外。
“侍,侍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