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茅用手指蹭了下自己的臉,看看手上的血跡,抬起頭冷笑著說:“好!好!我知道自己是個空有其名的傀儡,好!這下我們撕破臉好了!你當我跟你爭□□力呢是不是?!好!看看這次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白茅甩手回了KTV包房,徒留我和赫連意在酒店外面的角落,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
我上前想安慰低頭不語的赫連意,他一抬手便阻止了我,低低地說著:“我沒事…回家。。。”
一路上他聚精會神地開車,我看著他寧肅的側臉,一直也不敢說話。怎麼就因為這個事,兩個人就搞得面紅耳赤、怒不可遏?!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我心裡很糾結,很無奈,也很無助,我無權無力,我幫不上赫連意任何忙。
關鍵是,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誰對誰錯。白茅說的沒錯,不招標引進內定的裝置,這種暗箱操作在國內已經不是新鮮話題;引進先進裝置,不但能提升醫院的實力,鍛鍊醫務人員的業務能力,提高診治準確率,也是為患者負責的表現。而赫連意呢,他說的也沒錯,他希望社會公平一點,公平招標,公平競爭,給其他企業一些機會,防止壟斷,多元化應用醫療器械,讓富人和窮人各有所需,不至於出現看病難、看病貴的現象。
到家後,赫連意愁眉苦臉地躲進書房,開啟電腦忙業務,忙會診,忙論文。一直到凌晨,我睡了一覺後醒來,發現他竟然還沒有睡,便出去看他是否還在為那事心煩。
他沒有在書房工作,而是窩在沙發上看著午夜新聞。
我坐過去,扳過他的身體,很傷心的說:“老師,不要這樣!見你愁眉不展,我心情也會很低落。”
他長嘆一聲,仰頭靠在我手臂裡,輕輕說著:“小唐,玉樹地震了,就在今天上午,我才知道。”
“哦…是嘛…”他的話題轉得太快,我想他大概在掩飾自己的窘迫,“老師,老白的話,你別太放在心上!”
“小唐,我要去玉樹。”他又一聲嘆息。
我坐正身體,他真是失去理智了!“老師,老白他不是故意那麼說的,你們都需要冷靜冷靜,過兩天兩個人心平氣和地商量一下嘛!”
“我說了,我要去玉樹,”他轉過頭看著我,“衛生部已經在北京、天津集結了第一批醫療救援隊,明早出發;本市的救援隊也在今天下午徵召志願醫生,我…。我剛才給院辦打了電話,已經報了名。”
我瞠目結舌,千算萬算,算不到玉樹今天發生了大地震,更算不到赫連意竟然一氣之下報名參加救援,他那是去送死!
我抓緊他的身體,焦急萬分,使勁搖晃他的身體,希望能將執迷不悟的他搖醒:“老師,你沒跟我開玩笑是吧!你只是一時生氣,明天你就老老實實上班去了對不對?!”
他板著臉推開我的手臂,舉起遙控器調到玉樹地震實況的轉播,說:“那裡發生了大地震,死了好多人。剛才…。我看到廢墟里,有個小男孩…。太像思思了…太像了…。我要去救他…。”
我不可思議地盯著他,那個沉溺於自己的思維世界裡,全然聽不進別人勸的赫連意,那個執拗上來不管不顧的赫連意,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知道,這次他不是因為白茅而慪氣,是廢墟里那個男孩子,是他牽扯了赫連意的全部心思,他想起了赫連思思的死。
我們徹夜未眠,我使了渾身解數,好言相勸,他根本無動於衷,甚至找了行李箱打點行囊,隨身還帶上了赫連思思的相片。他的精神受刺激了,我很恐慌。
最後,妥協的是我。我不能放任他隻身前往災區,我必須陪他一起去,滿足他,保護他。
翌日,當白茅得知我們義無反顧要跟隨當天下午的隊伍前往玉樹時,他難以置信甚至暴跳如雷,拉過赫連意的手臂就開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