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和真田鈴打招呼的人不計其數,她都彬彬有禮地回覆,但走路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改變,不一會兒就走到真田長運身邊坐下。
百合向我解釋,真田鈴就是真田長運最小的女兒,只不過真田長運長期在美國拓展新日鐵的業務,很少回來,家裡的事情都交給大兒子真田興國和二女兒真田欣。
有了真田鈴在身邊坐下,真田長運的聲音不免稍微大了些,導致北條泰豪一陣哀嘆:『自己的孫女兒長大以後肯定不輸真田鈴,問題是現在還太過青澀,比不上鈴丫頭啊!』今天到場的貴族、富豪至少有上百個,真田長運和北條泰豪不可能不理不管;兩人又交談十來分鐘,只見真田長運對著在旁邊候著的帝國大酒店專務一點頭,那位專務趕緊對後面的人比劃手勢,才一分鐘的工夫就從各個門走進許多推著小車的服務生,把各種食物放在早已排列整齊的長桌上。
是西式自助餐。
在這種環境下,如此多的人,吃日本料理或是其他料理都有些不現實,一切從簡的好。
“各位朋友!”
真田長運用一隻手拿起酒杯,一隻手拿起麥克風,聲音洪亮地道:“感謝大家來參加老頭子的聚會,希望大家能在新的一年裡生意長紅、健康順心!我們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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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
無數酒杯舉起,人們紛紛附和真田長運。
按理說,真田長運不是日本商人中最有錢的,也不是血統最為高貴的,但一來他的年齡和輩分,二來也是屬於勇於開拓國外市場的先驅,讓人們對他多了一分敬意,才會這麼賞臉。
自助餐沒有什麼特別地方,我和百合也沒有吃什麼就被一群又一群的人圍住。
其中有百合商業上的夥伴,也有百貨零售業的會長們,更有許多女兒在櫻花學園讀書的……直到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們才得以停歇。
此時宴會廳中央已經擺放兩張桌子,兩件精美瓷器也放在上面供大家觀賞。
在這麼大的場合裡只擺放這麼兩件瓷器,看起來實在有些寒酸,但真田長運和北條泰豪卻管不了那麼多。對於他們來講,今天的戲目現在才開始。
由於時間臨近新年的關係,很多富豪都在自己的老家過年,今天到來的都是東京都的富豪們。其中喜歡古玩的很多,不過精通瓷器的人卻不多,二、三十個人圍在大桌前,小聲議論著什麼。
百合不喜歡瓷器,再加上她被一群貴婦人拉著討論保養和美容的事情,我便一個人走到這邊。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作品,我自然要關心!下。
第一件當然是我修復的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映入眼簾時,那股渾然一體的流光溢彩讓人目不暇給,稱讚有加。
第二件來自於真田長運,一件黑釉雲龍金彩牡丹罐,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定窯的精品。
牡丹罐高六十五公分,罐身最寬處直徑為三十八公分,厚實的黑釉沒有什麼流光溢彩,但用金粉描繪在罐身上的一條雲龍、十六朵牡丹,卻光彩熠熠又金光燦燦,非常有質感,好像……好像雲龍與牡丹都是活物一樣。
定窯位於中國河北曲陽澗磁村一級東西燕山村,因為曲陽在宋代屬於定州,故而取名為定窯。
因為在汝、官、哥、定、鈞五大官窯之中,定窯的黑釉瓷最有特色,其色如墨汁,沉重厚實,其器上的描金卻異常華美和清揚,常常讓人歎為觀止。
當然,定窯主要生產白釉瓷,黑釉瓷、醬釉瓷數量極其稀少,連產量都很少,更別說存世的數量。
已知存世的兩種瓷器總共不過二十來件,日本只有箱根美術館收藏一隻黑釉金彩描花碗,中國只有安徽合肥文物管理處有一件醬釉金彩荷蓮紋瓶,其餘的都在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