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逐漸走遠,聲音也聽不分明瞭。
林子怡想起那人用著與雨化田相似的面目,活寶一樣地推崇著板藍根,不由覺得想笑。
徐本槐的臉色看起來就不是很好。話題被迫打斷,他在這種氛圍下,一時找不好平時高深的狀態。
徐本槐有些煩躁地揮動兩下拂塵,讓自己靜下心來。過了片刻,他起了個話題,“我還以為,你會將那人認作雨公公。”
“我又不是瞎。只是長得相似而已。”林子怡閒閒地說:“要真是化田兄,他從你這離開,要不然回府佈局準備弄死你,要不然剛才出現弄死你。他才沒空跟你瞎扯淡呢。”
“哦?那我可是要小心些了。”徐本槐不在意地笑著,話語中卻帶著虛假的恭維,“雨公公多思多慮,我鞭長莫及。”
林子怡懶得理他話裡這些彎彎繞繞,反正他就是提到雨化田就得上趕著嘲諷兩句。
她望著徐本槐,問道:“七娘的魂魄真在你這裡?”
“怎麼?你想管?”徐本槐似乎有些驚訝,嗤笑一聲,“我本以為你昨日因你那乾爹傷心,就不會理會這種事了。自顧不暇,還想著救誰?”
林子怡對他的譏諷反應平淡,“救七娘自然輪不到我,我也不會去救。你應該按照約定放了化田兄。”
徐本槐慢條斯理,“這是自然。你若是想知道七娘的下落,我也可以給你。”
林子怡不覺得他會這麼好心,狐疑地看他,不由警惕起來。
徐本槐從懷中掏出畫卷,手指一抹,將畫卷輕展。
畫中的人物竟不是雨化田,而是一名身著紅衣,手執紅傘的女子。
林子怡正兀自詫異,被那畫中人分了神,竟未曾覺察到徐本槐執那畫卷兜頭將她罩住的動作。只覺一陣心神恍惚,清醒過來,目之所及,竟是另一世界。
“七娘在何處,不如自己去尋上一番。”
徐本槐望著畫卷中,林子怡正佇立在雪地中茫然無措的模樣,低低笑著,“昨日還覺得你頗有長進,沒想到還是這般天真。我所說的話,幾時能當真。”
他將手掌抵在左胸口,六百年前,裡面的心臟還在跳動。
“你錯就錯在當年沒有殺了我,讓我苟延殘喘存活至今。時光漫長,若是沒有對你的恨,該讓我如何熬過這數不清的四季輪轉。”他望著手心的亂紋,慢慢握拳,語氣平淡卻帶著森森冷意,“接下來,我又該將這一切,怎樣一一償還給你呢。”
☆、第二十七章
雨化田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只知道這個畫中世界詭異無比。
平時的謀略推算全然無用,身懷絕世武功也如同廢人一般毫無施展的餘地,懷中的暗器更是如同幾塊冷冰冰的玄鐵,只能在他感到焦慮的時候用冷絕的溫度撫平他的情緒。
從初入時的迷茫,到中途知曉自己無計可施的憂慮,再到如今隨遇而安的平靜。
雨化田站在一片虛無多變的幻境中央,身姿挺拔如松,冷眼瞧著眼前的一切。
自救不成,他也從未指望過有人會來救自己。
辛老翁自然不用考慮。
身為林老爺時,他來提拔雨化田,將林子怡託付給雨化田,是因為雨化田和林子怡命數相合,是要找來幫她擋煞的人。他希望雨化田能念及提攜的恩情,乖乖聽從他的安排。
而這次身為辛老翁和雨化田再見,則是因為雨化田在確認同一陣營的基礎上,提了個於辛老翁並無任何損害,反而對他們雙方都有所裨益的合作計劃。
說到底,兩個人都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若是辛老翁遇難,雨化田肯定會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端倪。
而他被困,辛老翁也一定會棄他不顧,連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