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碗長壽麵。郎中算了日子,顧凝應該是五月底生產,但是向柔卻是四月裡,所以家裡早早地請好了穩婆。
四月十二這日,痛了一夜的向柔終於開始分娩,應為疼痛叫聲一陣陣地越發淒厲,就算隔著大院顧凝幾乎都能聽到。
想著聽來那些生孩子很痛苦,很多人難產大人孩子雙亡的,顧凝心裡越發忐忑,沒由得就覺得自己肚子疼。她喊小池:“你叫李嬸來,我……肚子很痛。”
小池嚇了一跳,忙上前扶她坐下,“少奶奶,您別緊張,是向姨娘生產,她好著呢,您別胡思亂想。”
顧凝卻覺得自己肚子越來越疼,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割一樣,疼得她大叫了一聲,臉色唰得白了下來。
小池也嚇了一跳,忙讓巧針李嬸趕緊去喚郎中,又讓人去請三少爺回來。
這兩個月顧凝一直和著保胎藥,身體很好沒什麼事情,所以熟識的王郎中也有一個月沒來。他隨著李嬸匆匆進來,淨手之後坐在床前,小池把顧凝的手從羅帳內小心地捧出來放在墊布上。
王郎中搭了脈,神色立時凝重起來,“掀起帳子給老夫觀觀色。”
小池嚇得手都抖了,忙撩起羅帳,王郎中看了一眼,然後起身走去外間輕聲問:“可一直在吃老夫開的方子?”
小池忙點頭。
王郎中又問可吃別的什麼藥,孕婦忌口的東西,小池急得都要哭了,連說沒,他們一直份外注意,孕婦不能吃的一點都不碰,就連屋裡其他人都不吃。這幾個月少奶奶身子利索地很,除了王郎中給的保胎方子,其他的半點也沒沾。
王郎中捋著鬍子思索了半日,方回屋拿出針包暫時幫顧凝止疼,讓她稍微好過一點。做完這些他又轉去外間讓小池拿保胎藥的殘渣給他看。
沒一會小池派去的人回來說,老太太的藥渣也被人倒在她們倒藥渣的地方,混在一起沒法分了。
王郎中根據多年的經驗,或多或少也猜到一點兒,忙給顧凝開了新的方子,讓人趕緊抓藥煎藥,又讓人去熬參湯,他在外間守著。
茗雨不在,小池幾個甚是惶恐,小丫頭問要去請哪位夫人來主事兒安慰少奶奶,李嬸想了想,“三夫人和五夫人吧。”分別派了丫頭去叫,然後又讓人也告訴一聲四夫人,雖然她很忙,還要照顧老太太,可這等大事她是當家的不能不告訴她。
68生女
顧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回到了前世,又憶起那個有著藍天白雲一樣乾淨氣息的男人,那個在她睡夢中貼在她耳邊喃喃低語一遍遍說愛她的男人。她拿著為他調配的情人香水,看到的是他和未婚妻在挑訂婚戒指。他是她的同行,也是她的競爭對手,效力於不同的公司。他拿走了她為公司研發調配的新產書,也拿走了她全部的感情。她不是個沒有感情就活不下去的人,但是沒有嗅覺就沒有生命。熟悉得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的實驗室,卻被自己一個小小的失誤導致爆炸,臨死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什麼,卻也為時已晚。她畢生都沒有機會報仇。
可這一生不同,她不會再有一次生命,要害她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她要活下去,跟楚元禎白頭到老,他那麼愛她,那麼愛她……
耳邊交織的是捶心徹骨的聲音,今生前世都混在一起,讓她分不清到底是誰。眼前似乎隔著一片霧,前方卻有兩個出口,一邊閃爍著警笛的光芒,她下意識地走過去。
站在出口的地方,看著那個就算狼狽至極卻也英俊非凡的男人抱著已經燒焦的“她”撕心裂肺地呼喚她的名字,她笑起來。
為何要在失去的時候這樣子?是懺悔嗎?
她一步步地倒退,心裡充滿了渴望,想快點回到楚元禎的身邊,為了他她願意留在那個不熟悉的世界,為了他她拒絕前世為她敞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