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盡情大哭一場就是了。
但謝道沒有答應,他甚至根本不在意荊淼那一晚想要對他剖白的心聲。
一個來自異世的孤獨靈魂首次對人敞開心扉,卻被徹底拒絕了。
荊淼應當責怪謝道嗎?倒也沒有,他若放縱了,真正將自己當做謝道的愛徒,他也許會不滿不快,但是荊淼全無想法,他甚至開始反省自我。之後的任性置氣,半年禁閉,是他不肯死心,對謝道的最後試探。
但其實正如荊淼所言,對他而言,紫雲峰跟後山並無區別,左右不過都只是一個人待著,日復一日的練劍、修行、偶爾出會兒神……
這樣的禁閉,他早就坐了十幾年了,又何止是區區半年。
謝道是真心對他很好,卻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這既讓荊淼高興,卻又令他退縮。
所以這種好,有時候幾乎壓得荊淼喘不過氣來,他知道有些事對謝道也許是輕而易舉,也許是要耗費力氣的。可荊淼又能責怪他什麼,畢竟謝道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自己好。
偏生就是這樣對他好的人,卻完全的拒絕了他。
未必每個人都有第二次勇氣再為另一個人敞開心扉,荊淼不否認自己愛慕謝道,他依賴這個男人,也願意跟謝道在一起。但是不代表,荊淼吃過一次苦頭後,就一點都不記得疼了。
荊淼總想著,他這樣的不識趣,若叫外人知道了,恐怕要被罵不知好歹了。
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不知好歹。
“我心裡自然是……”荊淼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緩慢的開了口,“敬你愛你的,你若是怪我好受些,其實也沒有什麼。這件事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謝道忽然打斷了他,伸手去撩荊淼的發,他的眼神凌厲的像是刀,剛剛那樣的悲傷模樣彷彿像是一張面具輕而易舉的被揭下了,“是我不好,是我叫你不安心了,是我不對……不該對你發脾氣,是我混賬!”
任是誰瞧見荊淼這時失魂落魄的神情,定然都是不忍心責怪他的。
他又溫溫柔柔的將荊淼摟進懷中,輕聲道:“你別難過,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不要這麼傷心。”
荊淼埋在他懷裡,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的厲害,眼淚在眼眶裡轉來轉去,忽然落了下來,浸入了謝道的衣裳裡頭。他將謝道的衣裳揪緊了,埋在懷裡頭,一點兒聲音也不出,只是慢慢的搖了搖頭。
謝道的胸口燙的厲害,眼淚自然不可能穿透衣物,但是荊淼的輕泣,卻像是烙印一樣,一點點的滴進了謝道的心裡頭。
太好了……
謝道慢慢的收緊了胳膊,將荊淼抱在了懷裡。
終於碰到了。
撤下了心防跟圍牆,將平日裡的溫文儒雅與冷淡謙和收起,恐懼、害怕、痛苦、悲傷,青年隱藏起來的最真實的自我。
現在就在我的懷裡。
……
最後這事兒還是有了一個結果,段春浮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就當了荊淼與謝道情感的一個突破點,窩在躺椅裡發愁的很。偶然秦勝來了幾次,他一想起自己為了這個人放棄了可以回宗的機會就來氣,平日裡自然也沒有任何好神色。
秦勝倒也不大在意,對他而言,無論段春浮願不願意,開不開心,只要他留下來呆在自己身邊,自然是來日方長,所以也安分了許多。
倒是殷仲春開始懷疑人生,追殺君侯並不成問題,但是照顧嬰童跟瞎子,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他們可是閒著沒事就想殺人放火的惡人,但是這種任務很顯然跟作惡毫無關聯!
雖然殷仲春也不是說想要違抗,畢竟偶爾做做好事也有益身心,最重要的是違抗命令很有可能會惹怒謝道,導致一下子被捅個對穿。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