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是要我擔起復國之志。不過最近我才明白,原來不是。”
微濃聽得迷惑了,不懂他此話何意。
楚琮卻是漸漸面露狠戾之色:“丁久徹一家流放西南,我扶靈回國的路上,正好解決他。”
微濃心中一驚,忙勸:“你可不要輕舉妄動。”
楚琮詭異地笑了笑:“你放心,此事聶星痕自然是默許的,他還給我配了五百禁衛軍,路上既能監視我,也能幫我的忙。”
“真沒想到,丁久徹為人這麼失敗,潦倒如此,聶星痕都不肯放過他。我還聽說,他那個兒子問斬之前,也被人閹……”“割”字正要出口,楚琮忽然反應過來面前是個女子,提這些事情實在不雅,遂立刻住口,略道:“總之,真是報應!”
微濃自然聽清楚了,但她不知楚琮此話何意,她甚至不曉得,他是刻意提起還是無心之語,於是便保持了沉默。
兩人相對默然片刻,皆各懷心事。最終,還是微濃重起了話頭:“自此一別,不知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了,無論如何……請世子多保重。”
楚琮點了點頭,也不知是傷感還是怎地,心情突然低落了些許:“走的走,散的散,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人生在世,總有不如意之處。而我們所能做的,便是將日子儘量過得如意。”微濃淡淡說道。
“共勉吧!”楚琮最後輕嘆一聲:“你也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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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濃回到燕王宮,不想聶星痕已經來了未央宮等她。
這還是去年臘月二十七之後,兩人頭一次見面,細算時日,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聶星痕就坐在她的寢殿裡,見她進來更衣,第一句話便是:“怎麼又瘦了?”
微濃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宮裝,好像是瘦了些,如今連衣服都鬆鬆垮垮地撐不起來。
“讓我看看你的手臂。”他的聲音醇厚低沉,有別以往。
微濃也不是忸怩之人,徑直坐到了他的對面,撩起衣袖伸出一截潔白皓腕。她的膚色越發白皙,但這白皙與以前不同,而是變成了一種虛弱的、病態的白,連同她的臉色也是如此。
於是,更顯得那條紫線猙獰可怖,像一條詭異的、纖細的蛇,漸漸爬上她的玉臂。
聶星痕用手比了一下,語中帶了一絲慶幸:“沒再變長,還好。”
微濃卷下衣袖,終於有機會當面同他道謝:“多謝你肯成全我。”
聶星痕彷彿已平復了心境,沒再流露半分沉抑之色,至少表情很淡:“我已經同姜國說好了,今年四月,讓連闊帶你去解毒。他的師傅在姜國號稱‘毒聖’,即便無法用藥解毒,也可以用蠱。”
“用蠱?”微濃對蠱蟲一類向來有些生畏,不禁流露出一絲畏難:“怎麼解?”
“用蠱蟲將你的毒血全部吸出來,然後,”他頓了頓,“換血。”
“換血。”微濃神色瞬間僵硬。
聶星痕盯著她,忽然笑了:“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小蟲子。”他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再笑:“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有一次你……”
“我忘了。”微濃知道他要提的是哪件事——當時他與她住在客棧裡,兩間客房相毗鄰。她在自己房裡沐浴,結果浴桶裡掉進來一隻毛毛蟲,她嚇得驚聲尖叫,然後,他從隔壁破門闖入……
很老套的故事,也很窘迫。但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男女之別,也是第一次芳心萌動。彼此相戀之後,他曾無數次拿這件事嘲笑過她。
原來,一切都過去這麼久了。
一時之間,那些甜美的回憶如同潮水般侵襲而來,滿滿佔據了她的思緒。他曾握過她的手,吻過她的臉頰,交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