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她,仍舊有那麼一絲虛幻的不確定性。
“是啊,為夫為你為自己想了一千一萬種的理由,究竟是為何讓你我相遇,以前不信老天,如今卻是信了。莫說什麼孤魂野鬼,就算你是天上的仙子、地下的精怪,我照樣留你在我身邊一輩子,任你蠶食我的靈魂,無怨無悔。只求你是落月的糖兒,只求你伴落月白首到老。”
“你相信?如此荒謬的說辭,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絕倫,若非親歷……”唐糖的聲音帶了絲顫抖,正如君落月將她的來歷假設了千萬遍,她也在心中默默假設了無數次今日的情形,有驚訝、有嘲笑、有憤怒,唯獨沒有像如今這般,只一個“信”字,便道出了他的心。
“信,怎會不信。若是忘卻過去,唯有身體不會出賣自己,平生的喜好,生活的習慣,若都與原本那個人不同,若非是偽裝的太好,便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人。顏絮兒已死,如今這世上不過是名叫唐糖的女子,會不加掩飾的大哭,會不顧形象的大笑,見到討厭的東西會皺眉說不要,見到喜歡的東西會兩眼放著光。她還是落月這輩子唯一所愛,是上天賜予落月一輩子的妻。”君落月微笑著咬了咬唐糖的耳垂,目光柔和似一汪春水。甜言蜜語縱然是蠱惑人心的毒藥,然世人又怎知,在情人眼中,但凡真心實意的話語都如蜜一般甜,說再多,只怕也不會膩。
君落月每說一遍愛,唐糖在心底便會多一分感動與甜蜜,然如今,卻是心頭震撼大於任何一次的感動。她緊咬著唇瓣,卻仍止不出地微微顫抖,那般真心相付,這生也只有他了,有他足矣,再無畏懼。她轉身撲進他冰涼帶著股花香的懷裡,將眼淚鼻水統統蹭在他乾淨的衣衫上,放肆的大哭,似在傾盡這一年來的委屈和不安。她怎能不愛他,她怎能辜負他,她怎能不應諾那一句白首到老,她還希望,若有下輩子,定不要那些與她毫無瓜葛的過去,定要在那一眼便遇到他,為他哭、為他笑。
“府上的下人還以為是為夫欺負了你呢。”君落月小心翼翼地抱著唐糖,又要萬分注意不壓迫到那裝著孩子的圓滾滾的肚子,臉上的笑容是十足的寵溺,自然也有難以抑制的動容。終是對自己交心了,終是向他訴說了她的不安,也終於讓他知道,她至始至終便從未將他人放在心裡過。
“可不就是你欺負了我!”唐糖抬起一張哭花的小臉,對準君落月的下巴便準確無誤的張口咬了下去。
君落月吃痛,雙眸不可避免地眯了眯,卻仍是咧著張嘴,笑嘻嘻地任由唐糖肆虐他的下巴。
“不哭了?”見唐糖半天后鬆了口,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即指著被咬出牙印來的下巴,一臉戲謔:“我家糖兒前世可是貓兒?又抓又咬的,為夫這身上所有的傷可全是拜糖兒所賜。”
那語氣恁地是曖昧,讓唐糖頓時聯想到那些臉紅心跳的香豔場景,頓時臉頰泛紅地啐道:“才正經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嬉皮笑臉了,你這副模樣若是讓那些屬下們瞧了去,哪還有半分王爺的威嚴。”
“只給娘子一人瞧如何?”君落月笑摟著唐糖,愈發變本加厲。
唐糖嘆了口氣,轉過眼認真地凝著君落月,表情略帶嚴肅道:“說笑到此為止。我且問你,這回的事,可是和顏絮兒有關?我見那位皇子妃瞧我的眼神似認識又似不認識,若非她本人不確定,何故會邀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