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了,這清晨的寒風颳去了新娘子掩面的喜帕。這帕子後的容顏只得他一人能看,誰也窺視不得。
“豬八戒背媳婦。這豬八戒長得可醜了,肥頭大耳,還長了個豬頭臉。”說完,連唐糖自己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聰明如君落月,肯定知道她壞心眼的暗諷他為豬八戒呢。
果真,君落月一臉訝異道:“奇了奇了,如此醜八怪竟還能娶到媳婦,只怕這媳婦也好不到哪裡去吧。”說完,便是滿臉的戲謔。
“哼,誰說的。媳婦美得跟天仙似的,這豬八戒娶不到媳婦,這才強搶了人家,背了就走。”
“不管是偷是搶,反正娶了便是娶了,相公再醜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那豬八戒有你一半的模樣,還愁娶不到媳婦?各怕個個都如豺狼虎豹般的撲了上來,美得他冒泡都來不及。”唐糖伸手揪住君落月的耳朵拉了拉,完全不顧四周無數盯著他們猛瞧,繼而唏噓不已的人們。
君落月也不回嘴,只是呵呵笑著,顯然是今日的好日子讓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前頭的路彷彿沒有盡頭,筆直的往下,不知要走到何方,只是,這一方天地,唯有他揹著她,一路走下去。無盡人生路,有他相伴,不怕、不怕……
唐糖將頭靠在君落月的肩膀上,喃喃道:“夫君,以後也要揹著我這麼一路走下去,只有你和我。”
“好……”淡淡的笑容在唇邊綻放,淺淺的溫柔在眼中流淌,那一聲好是許諾一生的誓言,揉進了所有的深情眷戀。
“要是我們老了,你背不動我了呢?”唐糖閉上眸,想象著白髮蒼蒼的他們,歲月會在他們臉上刻上一道又一道的痕跡。但或許、只是或許,她不敢肯定,但願相信,他們的心上絕不會刻上累累傷痕,不是彼此相害,而是彼此相愛,一生一世。
“那便攙扶著一同走下去,有你相伴,風景同看。”君落月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不讓唐糖從他的背上掉下去,就算到了那一天,再也背不動心愛的她,他也會和她一起相扶著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唯有愛無盡。
君落月一路將唐糖背到了王府門口,還未將她放下地,一團火紅火紅的小東西便飛撲著朝他們衝來。他連忙騰出一隻手,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提著小東西的衣領,將他提至了半空,哭笑不得地斥道:“君思毓!”
“樹樹……”君小樹很不滿意他爹爹給他取的新名字,他撲騰著小手向唐糖張去,完全不理會臉色漸漸下沉的君落月,“娘,樹樹,要抱抱……”繡著小蝴蝶的大紅襖子外加一頂紅紅的虎頭帽,今天的君小樹比他的爹孃打扮的還喜慶。
君小樹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他孃親了,哭哭嚷嚷了半個月。壞爹爹還嚇唬他說,因為他不乖,不肯一個人睡睡,所以孃親才被大妖怪給抓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君小樹心裡頭憋屈,好不容易憋到今天。今日一大早,照顧他的彩袖便和他說了,孃親會在今天回來,他很乖地任由彩袖把他打扮得像一盞大紅燈燈,也不哭不鬧,只是拉著彩袖在王府門口盼了又盼,總算盼到了香香孃親回來了。
“今天只有爹一個人能抱你娘。”君落月黑著張臉,掃了眼王府內那些欲笑不笑的下人們,嚇得他們頓時噤了聲,再不敢抬頭看一眼。
“壞爹爹、壞爹爹!……”君小樹癟著小嘴,嗚哇一聲便哭了起來,兩隻小手打在君落月的身上只要撓癢癢一樣,只是那哭聲實在是攪得人耳根不清淨。
君落月很無奈,他將君小樹抱起,正視著他,沉聲道:“君思毓,你再哭一聲試試。”
君小樹雖然很想孃親,但是他更怕生氣時的爹爹,於是迫於君落月的淫威,他抽了抽鼻子,硬是把哭聲憋進了肚中,只是胖嘟嘟的小臉上仍掛著一串又一串的淚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