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自然歡喜。”
唐糖偷偷的看了看穆太后,發現她神色無異,這才鬆了口氣。
“只是丫頭,哀家不過問,不代表別人就不會放在心上,月兒到底是豐裕朝的王爺,明裡暗裡有多少眼睛瞧著,想必就算我不說,丫頭也該是明白的。萬事存著心眼,總是沒有壞處的。”穆太后微微眯起了眼,微風輕拂,說不出的舒心。她已經有多少年沒這般提點過人了,自小便被教導說要謹言慎語,如今卻為了一個才見過一面的丫頭破例又破例,怕也是一個緣字吧。
“太后的話,丫頭記住了。”唐糖恭敬的福了福身,她也明白,眼前的太后和一般人心中的那個太后多少有些不一樣,幾番接觸下來,也漸漸不如先前那般擔心了。
說話間,兩人穿過了一座石橋,卻見一宮裝美人在兩個清秀宮女的攙扶下靜靜的立於一株半人高的粉白菊花前。細長的花瓣如珠簾般傾瀉而下,輕輕捲起一抹清晨朝露留下的淡淡水痕。美人亦著一身粉裙,袖上繡著兩朵金菊,柳葉彎眉、秋水鳳目。乍一看,全無傾城驚豔之色,然端詳久了,只覺這女子人淡若菊,清雅不俗,竟生生移不開眼了。
“緋兒,你又看這十文珠簾看得入迷了。”穆太后輕嘆著搖了搖頭,眼中全滿是慈愛。
被稱作緋兒的女子這才驚醒,連忙帶著身後兩個宮女急急行禮道:“臣妾見過母后。”只是,那張清雅的小臉上仍是如菊一般淡然不驚,甚至還有一分尚未及時掩去的愁思。
“緋兒,你平素身子便不好,又要代替哀家管理這碩大的後宮。如今無外人在場,這些虛禮便免了吧。”
“臣妾謝母后關心,能替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分。”
穆太后點了點頭,轉而笑著對唐糖道,“丫頭,緋兒是遠兒冊封的淑妃。”
“民女見過淑妃娘娘。”唐糖一聽,連忙上前禮道。心想,當今寶辰帝既無立後,掌管後宮一事卻落在了眼前這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想來她便是太子君思珏的生母了。如此一想,又不禁看了淑妃幾眼,果真如太后所言,眉眼間確有幾分疲色。
淑妃微微一笑,算是回禮,既不生疏、亦不親近,分寸拿捏的不多也不少。
唐糖卻暗歎,不愧是這宮內品級最高的妃子,太后只稱她丫頭,而她也只自稱一聲民女,若換作常人,早已好奇於她的身份了。而眼前的淑妃卻不聞不問,甚至連該有的驚訝都不見。
“緋兒,這兒的水土到底不宜養花,哀家聽說,十文珠簾的花瓣最長可至一尺多。如今看這株,頂多也就是半尺罷。”淑妃不問,穆太后自然也不會主動解釋,反而將話題移到了眼前那株菊花的身上。
“皇上知臣妾思鄉,特從羽國將這十文珠簾栽到這兒來,臣妾已是惶恐,又怎敢再有非分之念。”
“哀家倒是忘了,緋兒,你嫁過來已有幾個年頭了?”
“回母后,今年恰巧是第十五個年頭。”
唐糖驚了驚,這位淑妃看上去如何也不過二十五,竟是十歲便來到此地了,無怪乎見了家鄉的菊便念鄉念得緊了。
“是啊,連珏兒都快十二歲了,哀家眼瞧著也老了。”
婆媳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寒暄了半天,後來乾脆從石橋邊移到了涼亭內。唐糖身為外人,也只能站在太后身後,陪著笑裝啞巴,偶爾被太后想起問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也只是用些語氣詞敷衍了過去,並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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