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瞅了眼站在屋外猶如門神的君落月,這才躊躇著問道:“糖糖姐,你和薩圖大人到底是……”
“薩圖?”唐糖略感詫異,她其實並不十分在意君落月在望星族究竟是什麼身份,見大家都對他客客氣氣,且又隨他來去自如便知身份定然不低。甚至,若知道他是諾敏口中的那位月神薩仁、阿茹娜所謂的未婚夫,她也不會感到奇怪。只是沒想到,他竟不是……而且,再觀諾敏對他的態度,竟是畏大於敬,絕沒有提到薩仁時的崇拜與歡喜。
“姐姐不知?諾敏頭一次見到薩圖大人那副模樣,還以為他和姐姐一定認識呢。”
“什麼模樣?”唐糖笑了笑,既不承認亦不否認,水眸輕挑,瞥了眼屋外仍舊身著大紅衣衫,神情卻極是落寞的君落月,強迫著自己別過頭來。
“姐姐,你可不知道,薩圖大人比草原上的冬雪還冷,諾敏從沒見他笑過,一次也沒有。我只知道他和薩仁大人是兄弟,但是天下哪有這麼不相稱的兄弟。”諾敏說完,便吐了吐舌頭,繼而不好意思地笑道:“諾敏多嘴了,回頭又該被阿媽教訓說嫁不出去了。”
唐糖兀自陷入沉思,既是兄弟,斷然不可能指那位高高在上的寶辰帝君遠然,白衣勝雪,優雅似竹,原來,諾敏心中的月神,是那個永遠掛著暖人微笑的穆家公子。未想到,不僅僅是君落月,連穆陽也到過此地。這望星族究竟有什麼秘密,值得這天下最驕傲的兩人先後前來。不過諾敏說的也是恰當,穆陽給人的感覺便是如沐春風、謙和有禮。只是君落月的冷若冰霜又是從何說起,那樣妖魅的人也會有冷漠的時候嗎……
姐妹倆正聊得興起,卻聽聞屋外響起叩門聲,伴隨著紫槐略帶笑意的低沉嗓音:“夫人,今個兒的藥來了。”
諾敏“呀”了一聲,隨即笑著瞅了瞅唐糖,替她開了門,又調皮地揶揄道:“先生還真是風雨無阻,諾敏便先去找荷芽他們玩兒去了,晚些時候再來打擾糖糖姐。”
“你若是不來,倒也省心。”邪氣的笑容掛在嘴邊,卻不會令人生厭,只是那目光中閃爍著的算計卻是怎麼也掩不去的。
“先生說什麼呢!”諾敏羞惱地跺了跺腳,小嘴老大不高興地噘了起來,風一陣地跑出屋外,在撞見君落月時,立馬恭恭敬敬地站得筆挺,小心謹慎地喚了聲:“薩圖大人。”這才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瘋丫頭。”紫槐低低的笑罵了句,也不將門攏上,只是態度恭敬地將藥碗端至桌上,又擺了一盤子蜜餞,這才拱手道:“夫人,藥要趁熱喝才有效。”
“知道了。”唐糖斂了笑,淡淡地應了句。她知紫槐是故意不關門的,主子便在外頭,卻被她嫌惡得不敢進來,他只得代主行事,又要避嫌,自然不敢再有越距。
溫熱的湯藥灌入嘴中,頓時暖了心肺,才一見底,便立刻抓了顆蜜餞含入嘴裡,這才驅走了那股苦澀的藥味。
“怎還不走?”唐糖抬眸,見紫槐將碗收了去,卻笑吟吟地立在屋裡,並沒有離去的打算,便微一皺眉,口氣不善地問道。
紫槐也不甚在意,以君落月的視線,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自然也不知道他如今的表情。“夫人,屬下有幾句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唐糖的心頭驀然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覺,站在她面前的明明就是紫槐,邪氣、神秘,和以往無異。但卻又與之前有著大大的不同,那種疏離感不似刻意為之,彷彿是天經地義的,就和她初次見到他那會兒一樣。那夜的神傷、那天的深情,好像才是一場夢,夢醒後,他又是以前那個他。不過一日,這樣的生分倒真讓人不得不起疑。
強壓下心頭的疑惑,她點了點頭,慵懶地靠坐在竹榻上,允道:“你,說吧。”
“屬下侍奉大人五年有餘,只是有些事,連大人也未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