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膝蓋火辣辣的疼,右手手掌也幾乎磨去了一層皮,空氣中竟泛著股淡淡的血腥味。唐糖痛得幾乎站立不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靠在石壁上不住地喘息。
雖是大冬天,唐糖卻渾身如浸在水裡般出了一身的汗,內衣緊貼著,風一吹,冷得她直哆嗦。
君小樹兀自睡得香甜,柔軟的小小手掌抵在唐糖的胸口,紅潤的小嘴輕輕嘟起吹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水泡。
唐糖輕笑著在小樹寶寶泛著奶香的光潔額頭上親了親,腿一軟,就這麼靠著石壁滑坐了下去。
藉著光線,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枯井中,通往菊花村的洞口就鑿在這枯井的井底。石壁上覆滿了滑膩的青苔,帶著一股潮溼的氣息。
所幸這井裡沒水,如今只有早晨附著在石壁上的露珠滴答滴答地落下。井口離井底並不深,廢棄的枯井中只有一個破破爛爛的井繩懸掛在中央,其餘便再無任何可以供人攀爬的工具了。
唐糖咬了咬牙,她在洞裡花了太多的時間,離開的時候才是大半夜,如今已然天亮了。她知道,再拖下去,她不見的事遲早是要曝露的。
想到這兒,她便不再猶豫,雖然凍得渾身發抖,她還是將自己那層薄薄的中衣褪下,扯成布條,將君小樹牢牢地綁在自己背上,又連打著好幾個死結,確定夠緊後,才深吸一口氣,扶著石壁站了起來。
膝蓋傳來的鑽心之痛讓她晃晃悠悠地差點又跌坐下去,她緊咬著唇瓣,手指摳在石壁的縫隙處,才勉強站了起來。饒是如此,已經痛得臉色煞白。
唇被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嘴中,唐糖貼著石壁慢慢地挪向井繩,用那隻還算完好的左手緊緊地抓住了繩子。繩子被常年累月被露水浸泡的已有部分地方翻卷腐爛的,但她扯了扯,發現還算結實。
躊躇了片刻,她終於把磨破了手掌的右手也伸向繩子握牢,頓時那痛楚讓她腦中一片空白,險險昏厥過去。
背後的君小樹砸吧了下小嘴,夢囈地喚了聲“娘……”。這一聲輕輕軟軟猶如棉花糖似的呼喚終於喚回了唐糖的意識。她咧嘴一笑,明知君小樹聽不見也聽不懂,卻還是猶如給自己鼓氣那般,邊雙手抓著井繩,腳沿著石壁的縫隙一點點地往上攀爬,一邊自語道:“小樹寶寶,媽媽在生你的時候可不知道疼昏過去幾次了,這點傷不算什麼,看媽媽化身蜘蛛俠,幾下就能把你帶出井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去找你爸爸,讓我們的小樹寶寶每天都能吃到最好吃的東西,穿最好的衣服。夏天的時候,還能抱著爸爸睡覺,絕對比空調還舒服。”
唐糖不停地說著話,努力讓四肢傳來的痛楚不要帶走自己的意識。石壁太滑了,她幾次爬到一半又滑回了井底,井繩上沾滿了鮮血,她那右手已然鮮血淋漓,連左手也被磨破了皮。
力氣一點點地從身體抽離,她只能作為母親保護孩子的本能慢慢地往上爬,一次又一次。
日頭漸漸移到了井口上方,熟睡中的君小樹也醒轉了過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在玩,高興的手舞足蹈,待到後來卻因為肚子餓而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唐糖很緊張,神經緊繃著,生怕君小樹因為亂動而讓綁著他們兩人的布條鬆掉。她只能努力哼著歌,分散著君小樹的注意力,同時拼盡了最後一口氣,向上攀爬。
一點、一點,近了。兩米、一米,一個手掌的距離。終於,唐糖滿是鮮血的左手搭上了冰涼的井口石欄,努力地撐起愈發沉重的身子,一點點地探出了井外。
唐糖趴在井邊不斷地喘著氣,冬日的太陽直直地照在她的身上,卻沒有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暖和,她只覺得周身越來越冷,冷得她上下牙不停地打顫。
君小樹在不知不覺中停止了哭鬧,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孃親的苦楚,小臉上還掛著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