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太歡樂了,以至於興奮過了頭,那兩條短短的小胳膊不小心一撥弄,打翻了那盛著熱湯的瓷碗,滾燙的湯水便直直地潑在了唐糖的身上。
瓷碗落地,摔得粉碎。唐糖那一身綾羅裙上也撒滿了湯汁,但更嚴重的是她那雙為了護住君小樹不被潑到而擋在他面前的手。手背不僅僅被燙得發紅,那流淌著湯汁的裸 露肌膚上已然燙除了水泡,生疼生疼。
君小樹傻傻地看著自己孃親皺緊了眉頭,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但比他反應更快的是他的爹爹君落月。
但見君落月噌的一下從椅上站了起來,將唐糖打橫抱起,看也不看一旁明顯要哭的君小樹和那些手忙腳亂的下人們。
“君思毓,你給我老實呆在這兒,哪裡也不準去!其他人都給我站著,誰也不準幫他。”君落月冷冷地拋下這句話,便抱著唐糖匆匆出了屋。
“不過是燙了下而已,你別嚇著孩子了……”唐糖的聲音遠遠地飄來,傳到君小樹耳中已是輕得漸不可聞了。
君小樹眨了眨漸漸泛紅的桃花眸,癟著小嘴看著那一桌和那一地的狼藉,他要的翅翅還好端端地放在碗裡沒動過。一想到皺著眉頭的孃親、一想到神情不悅的爹爹,君小樹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他想去看他孃親,但是他不敢動,因為爹爹說了,他必須老實呆在這裡。
君小樹挪了挪屁股,哭得嗓子也啞了,眼睛也腫了,可就是不敢從椅上爬下來。他等啊等,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了……除了陪在他身邊的彩袖和其他下人外,爹爹再也沒來過。
君小樹害怕了,他回想起爹爹臨走前的表情,不禁縮了縮脖子,會不會、會不會爹爹把孃親給帶走了,再也不讓他見孃親了……一想到這裡,君小樹的鼻子又開始酸了,心裡泛起了委屈,沒有孃親的日子可怎麼過呀,他寧願用以後一輩子的翅翅來換他的香香孃親,他不要肉肉、不要好看衣服、不要撒錢玩,他只要他的香香孃親。
君小樹抽著鼻子,他已經哭不出聲了,只能張著小嘴嗚嗚著,鼻子上還掛著兩道冰涼涼的小鼻涕。沒人幫他擤鼻涕、沒人幫他擦眼淚,會不會以後他都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
小孩子本就愛胡思亂想,這越想便越沒有邊際,君小樹想著想著便把自己給嚇住了。就在他越來越傷心、越來越委屈的時候,爹爹來了。
君落月的臉黑黑的,不笑的時候猶帶三分恐怖。君小樹的眼裡滿是害怕,他怯怯地攪著自己的衣角,不安地低著頭,輕喚了一聲:“爹爹……”
君小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因為他很肯定,自己惹爹爹生氣了。
君落月也不說話,他只是用眼神屏退了這一屋子的下人,隨即默默地走到君小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半響,他提起君小樹的衣領,揮起左手手掌,便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小屁股上。一下又一下,啪啪作響,君小樹的小屁股一共捱了十巴掌。
若說君小樹以前犯錯的時候,君落月也會小小的懲罰下,但都控制好了力道,絕不會打疼了。而君小樹也會嚎得特別響,唐糖看不過去了,這懲罰便也作了罷。
但是這回,那十巴掌可確確實實讓君小樹的小屁股開了花,就算不看也知道定是紅了一大片。
打完後,君落月冷冷地收掌問道:“可還會有下次?”
君小樹的臉上掛著眼淚和鼻涕,他可憐兮兮地抬起頭望著自己爹爹,把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很好。”君落月點了點頭,將君小樹直接提出了屋子,找大夫治他的小屁股去了。
自此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