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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呵呵,若說重逢,我與這李修怕是再無重逢的可能。小丫頭,你說這詞好不好?”

那小丫頭自小便不識字,只知道那些隨口吟詩的便是頂頂上層高貴的人,如今見唐糖隨口便是幾句她完全聽不懂的詩詞,頓時將先前的那些恐懼和拘束拋至了九霄雲外,看唐糖的眼神也愈發崇拜起來。“夫人,丫頭聽不明白,但是夫人的聲音很好聽,所以這詞也肯定好。”

“虛虛實實,人活一世,辨一生怕也辨不得何時是現實何時是夢境。”唐糖輕嘆著,往後究竟該如何,連她自己也沒個頭緒,但註定是要拋棄從前,重頭來過的。

“莫哭了,翠兒這名雖好,賣了身便沒法回去盡孝了,忘了罷。叫你彩袖可好,和我一樣,忘了過去,改頭換面。”唐糖笑著抹去了彩袖臉上掛著淚珠,漸漸喜歡上了眼前這乖巧的小丫頭。

“夫人,彩袖只是覺得這名兒太好聽了,才忍不住哭的。”彩袖抽了抽鼻子,終是破涕為笑,大眼眨巴眨巴的,好似夜空中的星辰那般明亮靈動。

彩袖不過十歲,府上的人見她仍是個孩子,便也沒將她放於心上。唐糖不能隨意走動,但有彩袖當臥底,想知道有關這裡的資訊便容易多了。

她所在的豐裕朝如今正是第五代天子寶辰帝即位,今年則剛滿三年。她身處的李府也非尋常人家,而是豐裕朝權高位重的丞相府。老丞相膝下不過李修一個兒子,自然是寵得不行,甚至不願與兒子分府而居。不過李修也算是爭氣,不過區區三年便當上了禮部侍郎。老丞相大抵是不管事了,因服侍了三代君王,如今便掛著名過起了半隱退的官場生活。朝中眾臣紛紛猜測,不出幾年,李家定會再出個丞相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家至今無人繼承衣缽,李修成親三年,先後幾年也有除了顏氏之外的妾室,只是除了最初不幸流掉的那個孩子外,膝下竟無一子嗣。

三年……三年前,寶辰帝即位,豐裕朝從此風調雨順。三年前,李修入仕途,從此平步青雲。三年前,李修娶孤女顏氏為妻,而如今卻用一紙休書斷了這百年才修得的共枕眠。

明明事不關己,從彩繡口中得知這些後,唐糖卻依舊黯然不已。古代女子皆以夫為天,卻不得不與他人共享自己的所愛之人。如此一想,她更是下定了決心,就算此生不嫁人,也要活得像她自己。

而關於顏氏本人的資訊,李家人卻如出一轍的緘默不語。若是彩袖稍有提及這方面的事,那些下人便如見鬼般的煞白了臉,幾次下來,只要彩袖一出現,便躲她躲得遠遠的。以至於唐糖如今只知這身體主人原姓顏,是個不得寵的主,其餘一概不知。

丞相府算下來,大大小小的院子也有十來個。李修與其父分院而居,看似住在一起,卻不會干擾到各自的生活。而唐糖所住的院子則位於丞相府最北邊,冬冷夏暖,終日不見人影,除了那幾棵栽於院內的大槐樹外,甚至連朵可供欣賞的花都沒有。此番景象,倒與皇宮內那些個不得寵的妃子住的冷宮有七八分的相似。

明明是處境淒涼,唐糖卻樂得清閒。沒有人走動,便意味著這一個月她可以毫不顧忌做自己想做的事,清冷無人的院子也意味著,一個月後,她不會對這兒有絲毫的留戀。

光陰荏苒,尤其是在這十年如一日毫無波瀾的古代,一晃數日飛逝。彩釉原本因為營養不良而蠟黃的小臉也在李修無私的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