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了。”慧珠輕哼了聲,算作回答。胤禛想了下,又道:“畫裝裱掛起了,看來你是挺喜歡這畫的。”慧珠一聽,更是懶得理會,康熙帝賞下的,她能不好生供著嗎?便一句話沒答,直接揭了八寶盒蓋,就著裡面的水果蜜餞,小口吃了起來。其實,慧珠自懷孕以來,脾氣漸大了起來
,情緒容易起伏,尤其是人沒得耐心,這對胤禛本就心存不滿嫌忌的慧珠來說,更是打心底裡見著煩。
胤禛自是不知慧珠心下如何做想,又良久得不到回話,再加之一晚上的冷淡對待,心裡便有些不舒服,不禁暗生幾分怒氣,雙眼陰鷙的盯著慧珠。
好半晌,卻見慧珠猶自未覺,怒氣更上心頭,隨炕桌上猛地一拍,沉聲道:“使性子,你倒也學會了這招,啊?”慧珠心裡突突一跳,憶起以前胤禛怒時的樣子,不自覺放下手裡的蜜棗,肩膀微聳,低坐著。
胤禛見慧珠這般模樣,倒是來了底氣,一下子站起身,狠聲道:“還不吱聲是吧,好,你不說,我來說。你也不想想你是懷了身子得人,那天在宮裡你居然還去招惹了那郎世寧,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膽子大,你果敢啊。是呀,你會洋文,你了不起,想炫耀是吧,還去跟著郎世寧辯解一番,哼,也算你長了腦子,沒用洋文作答,要不然還指不定別人怎麼說。”說完,好似不解氣般,伸手指著慧珠,繼續道:“聰明啊,藏得好啊,想你進府幾十年了,我還只道你喜歡西洋玩意,能知幾句簡單的洋文,哪知你洋文是這麼好。”
說到這,胤禛像是想起了什麼,揮手掃了桌上的擺件,噼裡啪啦摔做一地。門簾處伺候的小祿子、素心一聽,面面相覷,隨即衝進了屋來,見屋裡一片狼藉,忙是跪地叩道:“奴才該死,爺息怒。”胤禛收回手指,指著門欄處,道:“出去,我沒讓進來,你們就在外面給我守著。”小祿子、素心二人驚恐的顫抖著身子,偷偷望了眼低垂坐的慧珠,踱著步子,無奈的出了屋裡。
被小祿子他們一打岔,胤禛好似緩了些怒氣,繞過一地的碎渣,及至慧珠跟前,右手扣住慧珠的下頜,四目相對,嘴唇勾起一絲冷笑道:“你進府一年,我就問過你一句話,你是怎麼回答的,你對洋文是一知半解,早就放棄了。上月還說看些中文雜譯的洋文書,是因為看不懂,催著睡意的,可是呢?你倒好,洋文好不說,還讓郎世寧事後說可惜你嫁人了,又是處在這國家裡,要不結識你才是好。怎樣?高興了吧?看不出來,真是看不出來啊,說,還有些什麼事是瞞著我的?”說著手上力道不由使上勁來。
慧珠吃痛的嚶嚀了一聲,後掙扎道:“放手,疼你不知道。”聽後,胤禛卻是減緩了力道,卻仍是扣住慧珠下頜,吐字道:“說。”慧珠心裡暗罵喜怒無常的瘋子,好大個事,就跑來火,不過還是有些怕胤禛怒的樣子,遂說起氣話,不自覺的矮上三分道:“洋文片語妾是掌握不少,這全是死記硬背的,所以郎大人說的話,妾是憑著片語的意思猜出來的,那日妾不用洋文回答,是妾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聽個大概意思。”
說完,慧珠覺得這也說得太委曲求全了,又脖子一硬,硬了話道:“你憑什麼指著我,當日那種情況,是我自找的嗎?你不幫著解圍就算了,還反過來說我的不是。”想想,慧珠又覺得不對,這眼前之人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的丈夫,而是胤禛,又理清頭緒,找回冷靜,接著道:“爺,您的話妾明白了,安分守己才是。爺身著朝服回來,想是剛忙完差事,人也乏得很,還是讓素心燒水給您沐浴。妾身懷有孕,不能伺候了,望爺見諒。”連著一口氣說完這番話,不待胤禛反應,就疾步出了房間,找了素心簡單交代了話,忙是趕著胤禛出來前,去了東廂屋裡待著。
這時,剛寬了外裳,只聽有人在外咚咚的敲門,接著。
小祿子一臉訕然,結結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