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了,一直到今天……”彭娟又把黑擎等人早已知道的江月斷腿的故事講給了許雲飛,後者一臉的震顫!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苦了這妹子了……”許雲飛低吟著說道:“這個人的丈夫……我知道是誰……”
“什麼?”在場的人無不發出驚訝的呼聲。
“是的,我知道是誰……應該就是代遠哲。”
“可是……”黑擎疑惑的問道:“那個人不是在防疫給水站打雜的麼?”
“哼,那也是日本人害的……他本來是個卓有成績的醫生,在日本人侵佔東北後,他本來想要離開東三省的。但日本人當時開辦了中日友好合作的醫療機構,聘請國人和日本人聯合施行醫療研究。他愛醫如命!也是因為年輕,最終被矇騙加入了中日合作醫院!後來,一直在為日本人進行醫療研究。直到有一次,中共的特工落入日軍之手,身負重傷,日本人要求他進行治療,他也的確拼勁全力這麼做了,可是那名特工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臉上啐了一口,並且罵他狗漢奸,然後就咬舌自盡了。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很大,他於是辭職不幹了,還打算私自逃離滿洲國。最後被日本人抓了回來。不過,與他一直同處一個部門的日本醫療機構的負責人對他網開一面,只將他調離了那個部門,沒有再追加他的罪名。但是經此一事日本人也不太信任他們這些中國醫生了,於是日本的醫生成了主體,大量的中國醫療工作者都變成了他們的助手或者零工。代遠哲就是這樣變成了底層人員的……”
“那……日本人還把他調入了香坊的防疫給水站?”
“是他自己申請的……他過去在中日合作的醫院做底層人員的時候曾幫助過我們的人,我也是這樣與他相識的,他後來和我提到過自己的老婆——江月的事情,還拜託我幫忙查出他老婆的下落。我只查出他所說的那一批從外地進滿洲國的難民大部分都被日軍的憲兵隊抓走了,有很多人認為他們被帶到了所謂的防疫給水部門,成了‘圓木’……所以當日本人低價招攬雜工的時候,他這樣的高材生才會義無反顧的往那樣的人間地獄鑽……”
“原來是這樣!如果他去了防疫給水站那他們……他們幾乎就要見到了啊!”
“我並不認為見到了是什麼好事……多虧現在日本人的工作進度較慢,他們抓到的老百姓也很多,要不然……你想想如果他在工作時親自去收拾自己妻子的屍體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
被他一說湯米·柯林都覺得背脊發涼。黑擎點點頭:“也是啊……那麼,現在她變成了這副樣子,兒子也沒了……柯林,她的病症你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湯米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這樣的細菌,任誰也沒有醫治的方法……還有她腳上的傷口,看樣子已經潰爛了很久了!恐怕這條腿的壽命不會很長了,照這樣發展下去,不截肢就是奇蹟了……”
“你們老外一治病總想著切切切的……動不動就截人這塊、截人那塊!”許雲飛的大嗓門子略微吵到了戰戰兢兢的江月,害的她又撕心裂肺的尖嚎起來,彭芸費了老大力氣才終於讓她重歸平靜。
“你看她那副樣子,別說是丈夫了,連她自己估計都不認識了……”聽著柯林的抱怨,彭芸只有輕蹩雙眉,表示不滿。
“別在這裡說了……你們就不能照顧一下她的感受嗎?”
這幾個大男人對於這樣的悲劇,也絲毫沒有力量解決,他們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儘量照顧好現在的江月,然後將殘缺不全的她交給她的丈夫代遠哲。
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代遠哲會是怎樣的神情……
“你確認她的兒子是死了嗎?”許雲飛臨走之前,在門口這樣對彭娟問道。後者只是連連搖頭低聲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江月姐說一定是死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