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轉過身，美目已被水霧所覆蓋，朦朦朧朧，忍人憐惜。她輕聲道：“我看到了很多血，很多的屍體。我看到白雪被染紅，道路彷彿骨骼所鋪徹。”

“清清！”敖凡一喚，心中刺痛。

清清只是一名不諧世音的少女啊，她是被呵護長大的，在她的內心世界裡，一切顯得很美好。今天的場景，對她定然有很大的衝擊，甚至可能會產生不良影響。

敖凡有些自責，早先在海岸見到清清，他竟忘了清清是沒見過這些可怕世面的。若他能想起去勸清清離開，或許不會有此刻這樣的情況。

這使得清清痛苦，何嘗不也是讓他心痛？

“彈指間屍山血海，這便是外面的世界麼？”清清落寞地說道。

一人死亡流雪，或許對她不會有太大的衝擊，這樣的情形她在海神宮也見過了。但一次死去近千人，血液流滿大地，屍體堆積得到處都是，怎麼不讓她內心深深震撼呢？

敖凡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她已經很堅強了。若是普通女子第一次見到這種流血場面，可能早已嚇昏過去，在心裡蒙上陰影。而清清，似乎只是對世界的殘忍而嘆息。

“放心吧，短時間內今日的情形是不會再發生了。”敖凡低聲地勸說道。

“那以後呢，還會出現如此情形嗎？”清清問道，美目慼慼然。

敖凡沉默了幾息，隨即道：“還會有的，在這世界上，此事是無法避免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發生。所有真正的大業，都是需要鮮血去洗禮的。”

“原來如此。”清清低頭輕語。

“清清。”敖凡不放心地喚道。

“我沒有事了。”清清抬起頭，雙目盈盈，淺笑著說道：“既然這是世人避不可免要經歷我，我怎麼會不舒服呢？你不用擔心我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敖凡仍有些不放心，但他自知繼續待在此地勸說也沒有用處，只能緩緩離開。

在他走後，清清的笑臉不見，顯得憂心忡忡。對適才的情況，她還是有些不適應，需要一段安靜的時間。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清清轉過身一看，不禁怔了怔。她認識來者，但不覺得對方和她會有什麼樣的焦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海上怪物

冬季的夜晚，依然寒冷。飛雪漫天，依舊不願停止，紛紛舞舞地從空中灑落，在這個夜中增添了幾分悽美。

三島勢力入侵一事已塵埃落地，僅僅是白天的事，敖凡卻感覺彷彿過去了很久。他不明白這是怎樣的感覺，離開小松林後，他來到了松林外的懸崖上，這是曾經水憐月站過的地方。他站於此，觀望遠方冰海，默然無語。

被兩方勢力戰鬥的場所，白日鮮血滿地，幾乎凍黑。到了夜間，卻已在連雲島的弟子處理下，恢復了原形，只見白雪塏塏，絲毫沒有白天的可怕。若是不知者站在那裡，哪裡知道自己曾站的位置是屍山血海。

敖凡一嘆，如此情景在世間太多見了，只可惜清清不慎受到視覺衝擊，也不知現在感覺如何。

他心事重重，也失去了修行的**，站在冷風中不知該做什麼事才好。剛剛突破三轉道境，他知道下一次突破需要很長的時間，道境的每一轉，都是這般艱難，不知何時才能達到傳說中的“九轉無極”之境，或許永無可能。

正想著，敖凡目光一凝，他發覺視線中像是有什麼黑暗的物體飛過，不由好奇。他提起注意力，在視覺範圍內快速捕捉，最後在遠處的海洋中發現了一道黑影快速地飛動，以敖凡之能竟也只勉強看清楚。

這似乎並非人的身影，因為他好象沒有腿，僅存上半身一樣。他被一身藍紫相交的衣袍所覆蓋，顯得略微臃腫，他頭戴奇怪的尖帽子，兩側空出小洞，延伸出兩隻黃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