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芝依依不捨,又拉著蘇婉兒的手叮囑注意添減衣物。因為滬上有事,須得先去一趟。改天到京城再帶她去訂做幾套,今天就將就穿一下。
苗秀芝一走,就剩蘇婉兒和陳昭華兩人。回到住處,陳昭華還沒等蘇婉兒開口,已經說:“我知道你有很多話問我,走,我那邊有些好茶。”
剛才,蘇婉兒還在琢磨怎麼詢問陳昭華,不料他倒是看得清楚,先開口解決了她的難題。
蘇婉兒默不作聲,跟著陳昭華到他的房間。燈光暗沉,陳昭華從自己的行李中拿茶具泡茶,是青瓷的茶具。茶葉就不知是什麼品種。
“這是你兩年前送給我的茶具,你說是你爸爸親手做的,還刻意做了模子,刻我喜歡的‘閒來垂釣碧溪上’。這幾年,我總是帶著。”陳昭華說。
“呵,當時你還問我家傳是否有蜜色瓷的配方。其實那古老的玩意,我家也研究過多次,可寥寥無幾的遺留,我家怎麼可能見到珍品。”蘇婉兒靠在沙發上,輕輕一笑,那都是經年的歲月。她那時對陳昭華的情愫說不清,可是她很清楚自己與他不是一路人,兩人之間只能有無限的友情,而不能有其他。
“以後,我去找一些,給你爸爸看。”陳昭華說,端了茶給她。
清香如同紅梅傲雪。蘇婉兒訝然,從未聞過這樣好聞的氣味。陳昭華則是輕輕一笑,說:“這是一種特殊的紅茶。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我倒是喜歡。”
蘇婉兒附和著笑,沒有說話。陳昭華說不值幾個錢的,對於她來說,都是值錢的。
兩人又不說話,彼此喝茶,一壺茶喝得淡了。陳昭華才緩緩地說:“有什麼問題,你問。這樣沉默,倒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率真的蘇婉兒。”
率真。這就是她留給陳昭華的印象。也許從今天起,這個印象就要土崩瓦解。
蘇婉兒垂眸,正了正身子,問了第一個問題:“當年,你跟我在圖書館外的遇見,也是陳家計劃的一部分麼?”
是的,當陳昭華出現時,這件事就梗在她心裡,刺得疼痛。她珍惜與陳昭華之間這種難以遇見的友情。
陳昭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答案已經昭然若揭,蘇婉兒輕輕一笑,有些許的落寞。她緩緩地說:“你不必有別的想法。我理解你的處境。其實,我原本該想到我就沒這個命,能得到人這樣的對待,能有這樣的友情。”
“婉兒,這三年,我與你,我從未將你當作我的任務。我一直用心對待我們之間。對於我來說,你不僅僅是妹妹,也是——朋友。”陳昭華打斷蘇婉兒的話,語氣急切。
蘇婉兒理解陳昭華的處境,只是心裡難免沮喪。她輕嘆一聲,說:“這事過去了。四哥不要提了。如今,我要問四哥第二個問題:我在深寧市被人懸賞尋找,跟陳家有關麼?”
陳昭華一聽,臉上愕然,搖了搖頭,說:“爺爺原本是說去深寧找你。反正葉家就是南邊的,也隔得近。當時爺爺恰好在滬上,我也在這邊。準備坐飛機了,你給我打電話,說你在家,我們這才過來的。對於,你在深寧的事,跟陳家無關。不過,這懸賞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跟陳家無關。看來這事還真是複雜。蘇婉兒吐出一口氣,從包裡摸出照片,將這事一五一十地說給陳昭華。
陳昭華看著兩張照片,眉頭緊蹙,聽蘇婉兒說完,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從這兩張照片的標記來看,屬於南邊道上的朱雀令。”
“朱雀令?懸賞的名稱?”蘇婉兒不由得問,想起那照片背後寫的“朱雀牌”三個字,原來是這個懸賞的名稱。
“算是名稱,不過準確地說,是懸賞級別。朱雀令是南邊道上的最高懸賞令。屬於找人令,不是誅殺令。看來有人在找你。”陳昭華緩緩敘述,不由得抬頭問:“你就想不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