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歇晌起來,鳳舞仍舊坐在書房裡設計樣式圖,抬頭見青鳶捧著一摞紙張走進來,笑問道:“你捧的是什麼?這一大摞的紙,可真是夠厚的。”
青鳶將那摞紙放到鳳舞面前的書案上,笑回道:“姑娘罰了人家,倒自己把這事兒忘了,虧得人家特意過來請罪。這是姑娘罰五姨娘抄寫的《心經》,五姨娘親自送過來,讓姑娘檢閱呢。”
鳳舞經她一提醒,才想起來那日拿著李姨娘撒氣之事,自嘲的笑了笑,問道:“五姨娘親自送來的?這會兒人在哪裡?回去了嗎?”
青鳶搖頭道:“五姨娘說要當面謝姑娘那日的教導,所以奴婢自作主張,請了五姨娘進東暖閣喝茶。”
鳳舞笑著點了點頭,拿起那摞《心經》,翻看起來。
半晌,鳳舞方將那摞《心經》放回書案上,抬頭笑讚道:“五姨娘倒是聰慧之人,抄寫得如此仔細不說,還多抄寫了三十篇,這裡足有五十篇的《心經》。怪不得禁足了五日都沒有抄寫完,看來她倒是真的用了一番心思。”
青鳶在旁笑道:“五姨娘肯如此用心,也不枉姑娘對她的教導。”
鳳舞自嘲道:“什麼教導,不過是我自己心裡煩悶,拿著五姨娘撒氣罷了。走吧,出去見見五姨娘,別讓她久等了。”
話落,起身整了整衣裳,方緩步走出了書房。
東暖閣裡,李姨娘正坐著喝茶,抬頭見鳳舞走了出來,忙放下茶,恭敬的站起身來。待鳳舞在炕榻上安坐下,方規矩的福身請安,陪笑道:“妾身不懂規矩,前陣子失了禮數,幸得大姑娘指點,方沒有鬧出更大的笑話,今日特來拜謝大姑娘。”
鳳舞見她將話說得如此體面,心中贊她行事妥當,面上卻不在意的笑道:“五姨娘說笑了,談不上指點不指點的。當日嚴罰五姨娘,不過是保全東陽公府的體面。倒是五姨娘有心,足抄了五十篇的《心經》,想來父親和夫人也會記著五姨娘的誠心的。”
李姨娘得了鳳舞的誇讚,心中歡喜的同時,也松下口氣來,惶恐的擺手道:“不敢不敢,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鳳舞笑著向青鳶使了個眼色,待她會意的扶著李姨娘在一旁坐下後,方柔聲道:“五姨娘進府的時日尚不算久,規矩禮數上有所欠缺,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五姨娘是明白人,該知道有些上不得檯面的風言風語,是聽不得也信不得的。夫人是東陽公府的主母,是父親的正室之妻。在這府裡,除了老太君和父親,夫人的地位是最高的。有些糊塗人總是不明白這麼淺顯的道理,總覺得夫人的性子綿軟,就可以隨便的欺壓上去,卻忘了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就是規矩和禮數。”
李姨娘聽了這話,還哪裡有不明白的呢,忙笑著表態道:“大姑娘說得是,規矩和禮數是最亂不得的。”
她原來是不瞭解鳳舞的行事作風,這才看輕了她。可自從經過了禁足和抄經之罰後,她自然不敢再小瞧這個最受寵愛的嫡長女。故鳳舞每說上一句,她就恭敬的點一下頭。
鳳舞當日拿李姨娘撒氣,不過是想敲打敲打她,讓她不要因為正受重寵,而忘了自己妾室的身份。今日見她捧著五十篇《心經》前來請罪,心裡又覺得她是個明白人,看在她的誠心和用心上,又指點了她一番話。
至於李姨娘會不會因為她的一番用心,從此真的安分守己的過日子,她倒是不敢期盼的。只不過是想著她能明白一些,行事間有些顧忌罷了。
李姨娘也是一點就透的聰慧人,順著鳳舞的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又奉承了幾句好聽話之後,就識趣的起身請了辭。
待李姨娘離去後,青鳶端著冰糖燕窩走了進來,笑對鳳舞道:“喬媽媽熬了冰糖燕窩給姑娘,特用冰塊鎮的涼涼的,很是爽口,姑娘快嚐嚐。”
鳳舞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