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向廣場中央,停住不動。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瞧到了拿著一疊海報,正在跟兩個年輕女孩交談的沈欽言。兩個女孩就像鴿子一樣笑著,沈欽言則一本正經地為兩人介紹什麼,看起來很和諧。
“嗯……”我點頭承認,“他和幾個同好組成的一個小劇團,缺人手,我就來幫忙了。”
顧持鈞盯著我的臉,微微一揚下顎,示意我後退一步。他隨即推開車門,下車站在我的面前,順手抽出了上衣口袋的潔白領巾,為我擦去我額角的汗水。絲質的手帕和面板相貼,清涼爽利。
爽利是爽利了,但顧持鈞在這麼熱鬧的廣場為我擦汗,這事兒,讓我壓力非常大。更何況他為我擦拭汗的動作實在緩慢細緻,完全就是慢鏡頭回放。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顧持鈞的話,我一定會認為這個給我擦汗的人極其寵愛我。
他緩緩開口,“我很多次都覺得,你實在太熱心了。不論是博物館的志願者,還是幫人補習,或者散發宣傳海報。”
我聽不懂他的意思。熱心並不是一個缺點,怎麼他說得這麼不贊成?
他擦乾我的頭上的汗,把手絹放到我的手裡,“你留著。”
我看著手裡潔白的,被我的汗微微濡溼的手絹,有點愣神。領巾作為禮服不可缺少的裝飾,我拿著好像不對,但不拿也不好。
“顧先生,我會洗乾淨還給你的。”
“好,”他表示同意,抬起視線,饒有興趣地看著廣場上的沈欽言,“你那個朋友,喜歡演戲嗎?”
“是……他是主演。”
“主演呢,”他短暫地眯了眼睛,笑得高深莫測,“我可以跟他聊聊。”
我有一種微妙的預感,讓沈欽言見到顧持鈞絕對絕對不是個好主意。具體哪裡不對頭,我也說不上來。
“啊,別,”我一著急,拉住他的手,半真半假地胡編亂造,“他比我還粉絲你,如果讓他看到你,恐怕你根本就走不了,顧先生你還有事吧。”
章時宇真是我的大救星,他在車廂裡輕咳了一聲,提示性的開口,“時間的確很緊張。”
顧持鈞不語,就著我握住他手的一瞬間,反握住我的手心。指尖摩挲著手心,有點癢。我低頭,全神貫注地一根根扳開他的手指。他用力不大,等我完全扳開手指後,不作聲地掃我一眼,重新上了車。車窗飛快搖上,把他擋在了我的視線之外,又迅速載著他揚長而去。
原以為一切都準備好了,但事到臨頭了才發現計劃不如變化快。
好容易忙完了一場又一場的考試,打算去看沈欽言最後的舞臺劇,結果提前兩個小時到了小劇場卻發現現場遠沒有我的構想的井井有條,依然亂糟糟的,七八個人圍在一起,爭論之聲不絕而耳。
我看了看錶,沒錯,提前了兩個小時。不論我們的海報有什麼影響,總會有人來,他們就準備這個樣子給人看?
沈欽言回頭看著我,匆忙解釋,“音響有些問題。”
彷彿是詮釋這句話,有人拿起了領麥克說話,聲音完全沒有被放大。
“都要演出了啊,”李安寧氣得跺腳,一旁人在趕緊附和。
大郭見測試無效,已經拿起手機開始撥號碼了。幾分鐘後他氣惱得扔下手機,抱著頭解釋說他認識的幾個劇團的音響不是在維修,就是聯絡不上人,要麼太遠。
我盯著舞臺兩側半米的高大立式音響插話:“需要借音響的話,我可以找人問問。”
一圈人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大郭火燒眉毛似的催促我,“那你快打電話問問。多一個人問問把握也大一點兒。”
我給安露打了個電話。
她電話那邊鬧得很,大笑聲不絕於耳;聽她的聲音高興地幾乎要飄起來了,一開頭就嚷嚷,“啊,學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