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上,握著一根鵝蛋粗的白楠木棍,目光一垂,俯視場下眾人。
這場景太有衝擊力,甚至比平常的武館總教頭還要霸氣幾分,畢竟大黑熊可沒扛過比人還大的招牌。
“你這廢物想幹什麼!”有武館學徒當即怒道。
“快把招牌放回去,不然誰都保不住你!”
“你沒資格坐這把椅子!”
江湖的規矩,武館的牌匾是不能落地的,一旦落地,牌毀館消,除非是徹徹底底的死敵,不然便是踢館者,也只會把牌匾鄭重其事的存好,等著對方來取。
因為牌匾一落,便是不死不休了!
這甚至能牽扯上幾代人的恩怨。
可如今,這名義上的八師兄,居然真的把牌匾摘下來了,他想要幹什麼?
“我有預感,今天有大戲要開張了,”姜水源兩眼放光,滿臉興奮。
蝦頭則是滿臉的擔憂,他膽小怕事,從不敢想象有人會這般做,這寇師兄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群議洶洶到了沸點前,寇立終於直起身子,緩緩站了起來,淡淡的道:“今天,大師兄不在,嶽師兄不在,魯師兄不在,羅師兄不在,但武館的規矩,總得要有人給你們教明白。”
“沒人教,我來教!”
“教你們什麼是尊師重道,尊老愛幼。”
“你算那根蔥蒜,樁功都站不好,還好意思教我們,你也配!”一個紋著海鰲紋身的大漢怒罵道,他是胥民出身,而且練武天資不錯,已經練到了第二套拳術,是武館中的中級學徒。
“就憑我是武館中的八師兄,就憑,我不站樁也能打死你!”
話語一落,那人只感到腥風撲面,‘吼’聲乍起,眼一花間,寇立已經近身三尺,沉肩墜肘、丹田後吸、後腿用力後蹬,腰、臂猛然發勁,大木杆子直直戳到了肩胛骨處,骨塊碎裂的聲音頓時炸開。
那人兩眼一翻,半個字都沒吐出來,就被戳出兩丈開外,不省人事,手臂也軟軟的垂下來。
“找死!”
“敢動鰲哥!”
兩個親近的學徒當即就衝上來,手上還提著練刀術的無鋒鐵刀,縱使無鋒,亦能斷骨劈肉。
武館所傳的十七套拳術中,有兩套就是刀術,一套潮起、一套風湧,都是館主林顯師觀天象有感,所創出的刀術。
潮起展開,有如大海浪潮,一浪接著一浪,氣勢洶湧,威力隨著刀式的疊加而不斷的上升,若是施展出全部威力,刀光甚至有如大海一般浩無邊際。
雲湧則是有感海上風暴所創,方一使出,刀刀直劈要害,真如肆虐的風暴,讓人半點松心不得。
刀術這等兵械之術,用的再好,都無法讓拳術境界再升一籌,但殺傷力卻遠非空手赤腳可比,最好的例子便是鄭小寶爺爺,已是七八十歲的年齡,拿起槍來,便是水龍幫二狼都不放在眼裡。
江湖之中,追求拳術最高境界之輩,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則是想要藉助拳術這種工具搏權勢富貴。
所以武館中雖然只這兩套刀術,修習的人卻是最多的,甚至還要超過一般的拳術。
但在這等刀光風浪中,寇立的身形未必有多快,但在一抖一顫一踩間,卻總能在刀刃及身前,閃避開來。
“好深厚的老虎彈蝨!”馬源脫口而出,他是有眼光的,自能看出對方把控全身勁力的技巧有多高明,坐臥之威幾如真大蟲。
十幾招過去,寇立終於找到空隙,手腕一翻,武館牌匾直砸過去,對面學徒下意識的偏了刀光。
眼見對方刀勢用老,寇立同時扭步前蹭,小虎抱頭,脊柱如杆肘似槍,一蹲一頂,直接砸在對方的臉上,白楠木棍緊隨其後,‘啪’的一下,又砸斷一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