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泛出了絲絲的殺意,手中緩緩摸出一個玉簪來,才女心思通透,並無一般女人的膽小怕事,反而比一般女人更加有勇氣,歷代俠女都是才女,倒是跟仗義多是屠狗輩恰恰相反。
稱他病,要他命,她可不是武人,她是女人。
不知何時,寇立握住了她的手,平靜的道:“能猜出這一點的,雖然不多,也不會很少,你可知道,為何無人趁機動手呢?”
馮才女道:“沒人願意為了一個瘋子,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這只是一點,還有一點,更有人怕他們的動手,會喚醒沉睡中的王無敵,他們在僥倖,僥倖王無敵過不了這一關,僥倖他會死。”
“因為他再進一步,便是叩仙門了,從古到今,沒有人能夠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踏出最後一步。”
“王無敵不是謝劍神,謝劍神在不做劍神之前,已經是真正的無敵了,而王武烈在不做烈王前,天下間,還有幾位可以挑戰他的敵人,所以他也是在行險。”
馮才女心中一動,忽然道:“說了那麼多,以世兄你的本事,真要動手,把握自是極大的,你是想在保護他!”
寇立搖頭:“此人與鳳公主有深仇,與我同樣如此,姑娘這般說,實是抬舉我了,正如他當初想以我為踏腳石,如今,我也只是想把他當作踏腳石。”
武叩仙門一關從不是好過的,單是看先天閣內那麼多的屍體、殘骸、武墳霧,那麼多天資橫溢,甚至機緣還要超過他的人物,都倒在了這一關。
他雖然兼修佛道兩家最高秘傳,又服食過數種天才地寶,兼修五行、八卦,加上開創出獨一無二的先天返先天之道,於此,照樣沒有十足的把握。
甚至,把握很小。
而到了這個關頭,一個有足夠威脅性的對手,遠比任何神功秘籍、天才地寶,乃至是金手指都要有用。
所以,他不僅不會對王武烈的涅槃重生有任何阻攔,甚至還要幫他一把,幫他,更是幫自己。
“你平生殺戮無數,更是從外族為禍中原的精神中悟出了自己武道,或許這首詩更適合你。”
寇立頓了頓,並指輕彈,凌空寸打,竟是虛指在地面上刻上了一首詩。
“走吧。”
馮才女面色蒼白,不得不抓住寇立,她看了這首詩後,終於徹底打消對寇立的念頭,對方不僅是豺狼,更是半神半妖魔,而自己,充其量只是好吟詩作對、自負才氣的普通女人而已。
這個男人,不是自己能馴服的了的。
王武烈呆滯的面孔上,第一次產生了某種表情,腐爛惡臭的手指,一字又一字的摸了過去。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素來無一真。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千、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近半年來,王武烈第一次說出了話,沙啞、難聽,渾濁的腦中化作了屍山血海,戰場之中,一位模糊的殺神身影正在攻城掠地,所過之處,白骨累累,屍堆如山。
而在寇立走後沒多久,一位長眉老人便就出現在詩前,赤足白衣,大袖飄飄。
目光掃過此詩,面色一緊,只感到無窮無盡的殺氣撲面,瞬間倒退了三步;就算是他,也差點動搖本心。
痴呆的王武烈雖然依舊呆滯,但是臉上卻多了一分生機。
長眉老人看向對方的後腦勺,彷彿那是天大的誘惑般,只要拍下去,一了百了。
最後,長眉老人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