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隨了汪嘯風走去,臉上卻已全無血色。
兩人走到洞口。花鐵幹道:“汪賢侄,你來了很好。血刀惡僧已被我殺了,但還有一個小和尚漏網,咱們務當將他擒來殺卻。這小和尚是害死你舅舅的兇手。”汪嘯風大叫一聲,刷的一下便拔劍出鞘,跟著回頭向水笙瞧去,急欲看看這位表妹別來如何。
火光之下,只見她容顏憔悴,淚盈於眶。汪嘯風心下憐惜,卻見她在緩緩搖頭,問道:“怎麼?”水笙道:“我爹爹不是那……那……人害死的。”
眾人聽她這麼說,盡皆憤怒,均想:“我們為了你今後好做人,瞧在水大俠的面上,才不洩露你和小淫僧的醜事,這時候你居然還在衛護小淫僧,當真是罪不容恕了。你連‘小和尚’三字也不肯說。還在‘那人、那人’的,實是無恥已極!”
汪嘯風見各人臉上均現怒色,很覺奇怪,心想表妹不肯和眾人相見,而大夥又對她頗含敵意,中間定是另有隱情,便道:“表妹,咱們聽花伯伯吩咐,先去捉了那小和尚來,將他千刀萬段,祭我舅舅。其餘的事,慢慢再說不遲。”
水笙道:“他……他也不是小和尚。”
汪嘯風一愕,見到身旁眾人均現鄙夷之態,心中一凜,隱隱覺得不對。他不願即行查究此事,還劍入鞘,大聲道:“眾們伯伯叔叔,好朋友,請大家再辛苦一番,了結此事。姓汪的再逐一拜謝各位的大恩大德。”說著一揖到地。
眾人都道:“不錯,快去捉拿小惡僧要緊,別讓他出谷跑了!”說著紛紛衝出洞去。
不知是誰在洞口掉了一根火把,火光在穀風中時旺時弱,照得“鈴劍雙俠”二人臉上也是一陣亮,一陣暗。兩人執手相對,心中均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狄雲心想:“他表兄妹二人定有許多體己話兒要說,我這就走吧。”正想悄悄避開,卻聽得有兩人快步走來,一人道:“你從這邊搜來,我從那邊搜去,兜個圈子,再在這裡會合。”另一人道:“好!這一帶雪地裡腳印雜亂,說不定那小淫僧便躲在附近。”先說話的那人壓低聲音,笑道:“喂,老宋,這水姑娘花朵一般的人兒,小淫僧這半年中豔福可是不淺。”另一人哈哈大笑,道:“是啊,難怪那姓汪的心甘情願戴這頂綠頭巾。”兩人嘻嘻哈哈的說了幾句,分手去尋狄雲。
狄雲在旁聽著,很為汪水二人難過,心想:“花鐵幹這人真是罪大惡極,捏造這些無恥謠言,汙損水姑娘的聲名,於他又有什麼好處?”他不知花鐵幹生怕水笙揭露自己種種奸惡行徑,務須先下手為強,敗壞她的聲名,旁人才不會信她的話。狄雲抬頭向洞中望去,只見水笙退開了兩步,臉色慘白,身子發顫,說道:“表哥,你莫信這種胡說八道。”
汪嘯風不答,臉上肌肉抽動。顯然,適才那兩個人的說話,便如毒蛇般在咬齧他的心。這半年中他在雪谷之外,每日每夜總是想著:“表妹落入了這兩個淫僧手中,哪裡能保得清白?但只要她性命無礙,也就謝天謝地了。”可是人心苦不足,這時候見了水笙,卻又盼望她守身如玉,聽到那二人的話,心想:“江湖上人人均知此事,汪嘯風堂堂丈夫,豈能惹人恥笑?”但見到她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腸卻又軟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表妹,咱們走吧。”
水笙道:“你信不信這些人的話?”汪嘯風道:“旁人的閒言閒語,理他作甚?”水笙咬著唇皮,道:“那麼,你是相信的了?”汪嘯風低頭黯然,過了好一會,才道:“好吧,我不信便是。”水笙道:“你心中卻早信了這些含血噴人的髒話。”頓了一頓,又道:“以後你不用再見我,就當我這次在雪谷中死了就是啦。”汪嘯風道:“那也不必如此。”
水笙心中悲苦,淚水急湧,心想旁人冤枉我、誣衊我,全可置之不理,可是竟連表哥也瞧得我如此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