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這法會,離了那位死在了此地的僧,陸峰沉默的行走在了這雪山之間,他身後逶迤著諸多黑色的野犛牛,止他一人,穿著紅色的僧袍,手裡捻動著嘎巴拉念珠,右手搖動著“六字大明咒”,叫這風馬之中,也帶著些菩薩的慈悲,行走在這蒼茫天地之間。
無有任何的思想,陸峰唸咒的時候,止勾連自己的大慈悲韻,那中間的一瓣蓮花,如開未開,微微顫抖,止其中藏著的無盡藏因為此蓮花瓣的微微開放,朝著外頭滲透了出來,轉在了轉經輪上,轉一圈,是為一遍咒。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不得不言,山下這些“巫教”的獻祭者,他們選的時日極對的,那夜中蒼穹之上,都掛滿了星辰,數不清的星辰真如一條河流,橫掛在密法域的天空之中,星河之下,是黑鐵一樣的土,還有白銀一樣的雪,雪上雪中行舟的野犛牛和一個僧。
陸峰的身後,淡淡的金光像是螢火蟲一樣落在了身後,落在了身後的這些犛牛身上,落在了路上,沉在了雪裡,那跟在最後面的,悄無聲息如同詭一樣的一隻狼,忽而的駐足不前了。
它有些畏懼的看著眼前的路,伏低了耳朵,夾住了尾巴,不叫自己的氣息洩露出去,無有敢於追趕上去,那狼嗚咽著離開了。
就連陸峰,都無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狼的斥候追蹤了些許,陸峰止想要攪碎今日所見之法會所見所聞,但無知是因為何種原因,動了這個念頭之後,這轉經輪卻如“年久失修”的軸軲轆,未曾上油一樣,喑啞的難以轉動了,陸峰的六字大明咒亦有些紊亂了起來。
散發出了絲絲的詭韻,就和他最早想要分心念咒時候一般,就連陸峰後背的野犛牛,都有些驚恐,不安了起來,陸峰立刻停止了持咒,手中的轉經輪也不轉了,陸峰停了下來,盤膝坐在了身後的一頭野犛牛身上。
那野犛牛也不敢如何放肆,竟然真的馱著這位僧往前走,陸峰則是盤膝坐下,仔細的思考著自己剛才要攪碎今日所見所聞的時候,“六字大明咒”在他的手中“變形”的情況。
那些獻祭的場景,“栩栩如生”,不可忘記。
“便是壓下去都不可麼?是菩薩不叫我壓下去,還是我不叫我壓下去?”
陸峰未曾唸咒,但是搖動轉經輪,轉經輪搖動一下就是一圈,就是一遍“六字大明咒”,陸峰行走之間,忽而有些領悟。
“我是不許我忘記,是我不忍,那應如何呢?”
“攪碎?”
“不攪碎?”
“看到了便是看到了,為何要攪碎呢?若不忍心,便可說未曾見到了麼?”
“見到了吧。”
陸峰想到這裡,不再碾碎,一人加上自己座下的野犛牛,當做犛牛王,自顧自的朝著日出寺之地走過去,那些野犛牛都老老實實的跟著陸峰,等到天完全黑透了的時候,陸峰就到了地方。
遠遠地,陸峰就嗅到了各色的味道,對於陸峰來說,這些味道反而安心,因為那是人的味道,智遠僧安頓了那些人,因為此刻天已經黑了,智遠僧叫人生起來了篝火,還剩下來一點鹽,抹在了剩下來的犛牛肉上面炙烤了,吃了。
他和白瑪,和那些僧人在外面唸經,私兵們手裡拿著石頭,白珍珠帶著才旦倫珠,大家都緊張的盯著外頭,除了智遠僧和白瑪,其餘人都有些害怕,直到陸峰前來,他們終是卸下來了什麼大包袱。
特別是看到了陸峰身後的野犛牛,那些人臉上露出來了掩飾不住的喜意。
“上師!”
“上師!”
這一聲聲上師都情真意切,但是他們都無敢過來,陸峰帶著牛群走了過去,示意諸人過來,將這裡面的物資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