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構正在成型,他的耳朵也在繼續發育。他的眼睛已顯現出一些顏色,他的小鼻頭也正在冒出來,也許將來會長得像我,又或者是像你。
可是他的尾巴還沒有消失,他的手指和腳趾還沒有長得更長,他的膝關節和肘關節還不能彎曲,他的外□還沒有發育完全,他還不能被確定是男是女,他還沒有嚎啕大哭過,他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他甚至還沒有見過爸爸媽媽,他就這樣被我們弄丟了!
習微涼想著想著兩行清淚就這樣順著眼角滑了下來。他的眸底充滿了愧疚、充滿了哀傷、充滿了悔恨。
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拭去林淺夏臉頰的淚水,哽咽道:“淺夏,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疏忽,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
毫不知情的林淺夏心疼地望著習微涼連連搖頭。“微涼,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要堅持住在宿舍裡的……微涼,以後我都要和你睡,我每天晚上都要和你一起睡!我再也不睡宿舍了!!”說著,她又是委屈地大哭。
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那麼充滿安全感,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小時候,她有父母溫暖的港灣;現在,她有習微涼為她撐起的一片天。
他對她那麼好,他甚至為她哭泣。林淺夏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這個眼前的男人。
……
王夢奎昨晚可能是因為被林淺夏下樓耗去了太多的能量,所以低血糖暈了過去。護士給她輸了些葡萄糖後她就醒過來了。
她知道林淺夏的婚事是瞞著家裡人的,所以不敢驚動她的父母。幸虧她某天無聊蠻問了下習微涼的聯絡方式給存到手機裡,所以醒來後就馬上通知他來醫院。
王夢奎親眼看見習微涼在聽到醫生說孩子沒了之後整個人就像沒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裡,然後就無助地抱頭痛哭。她第一次看見這樣一個錚錚鐵骨的漢子也能哭得像個柔弱的女人似的。
但習微涼的確是一個值得託付、可以保護好自己女人的男人。
宿舍管理員阿姨的老公也是熱心腸,一直都呆在醫院裡陪她們。
習微涼收拾好心情,在向王夢奎瞭解了事情的大概始末後,就向舍管阿姨的老公道謝並且還給了他一些錢,而且拜託他對林淺夏流產的事進行保密。
舍管阿姨的老公是個北方漢子,為人直爽、也不貪財。他果斷地將錢硬塞回習微涼的口袋裡並且信誓旦旦保證道:“你放心,這事兒我絕對會帶到棺材裡去!至於我媳婦兒,她不多嘴,也聽我的話,肯定不會和人嚼舌根!”
臨走前,他還拍了拍習微涼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兄弟,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媳婦兒身體無礙才最重要。我家媳婦兒跟我的時候比你媳婦兒年紀還小,那時我們瞞著家裡人租在一個地下倉庫裡,因為沒錢所以就忍痛把孩子打掉了。現在我們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兒今年二十三歲,已經嫁人啦!可惜嫁得不夠好,她老公不夠疼她。我看你家媳婦兒就挺幸福的……噢我小兒子今年才二十,剛剛大二呢!我們現在生活也很好啊。”
習微涼微笑地一直將舍管阿姨的老公送到了醫院門口。他知道他說這麼多都是為了安慰自己,可他還是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這“入室偷竊”的事情自然是驚動了學校的領導。第二天一大早,輔導員和學校的幾個領導有來醫院看望林淺夏,只是她還在昏迷中,所以就和王夢奎詢問以及寒暄了幾句後就走了。
當然,王夢奎和習微涼都非常有默契地將林淺夏流產的事情給隱瞞了。
……
王夢奎一直沉默地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兩個深情相擁的人,眼淚無聲地落下。
她為林淺夏找到幸福、找到一個好歸宿而由衷地感到高興,同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