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哈哈,看來你老兄頗通此道啊!”那小頭目會心一笑,“走吧諸位,山上請!”
因投誠的叛軍人數不少,那小頭目便將其安排在了半山腰。唯恐柳月秋有什麼閃失,湯玉麟便命那兵丁繼續扛著,一同登上峰頂,去拜會山頭。
沿著青石臺階來到山頂,迎面一座敞亮的廳堂。此堂名喚“三英”,高簷闊瓦,粗梁大柱。一條磚道通堂前,十八般兵器排兩邊。左架大皮鼓,右吊巨銅鑼,東西堂角各樹一面杏黃大旗,一書“替天行道”,一書“除暴安良”。
見了這等豪邁氣勢,湯玉麟暗暗喝彩,心裡直道:這可比當年老子落草的地方氣派多了!
三英堂中,遍鋪著猩紅地毯,正北供著個大香爐,爐後高懸重彩畫像,是為那桃園結義劉關張。堂上三把虎皮交椅,兩把坐滿,一把虛設。居中的是個劍眉虎目的大漢,下首的卻是個黑紗罩臉的怪人。交椅兩側,立著幾名勁裝男子,不必說,定是這匪寨中的心腹嘍囉。
湯玉麟當過鬍子,對拜山的那套規矩自然是門兒清。他前腳剛跨進堂口,便急急打了個四方揖,嘴裡面高聲叫道:“西北懸天一朵雲,烏鴉落進鳳凰群,不知哪裡君來哪裡臣,一揖到底拜排琴!”
這“排琴”,是黑話中兄弟之意。“烏鴉”、“鳳凰”之比,亦是十分謙遜。在場的皆是老手,豈會聽不明白?見他說得恭敬,交椅上正中那漢子點了點頭。
一名嘍囉見狀,上前道:“西北懸天一枝花,天下綠林是一家。大當家的中間坐,報出萬兒來把香插!”
湯玉麟聽了這話,便知居中坐著的漢子定是石敢當,忙施一禮,又道:“兄弟湯玉麟,報號湯二虎!見過石大當家,請大當家的賞口飯吃!”
“哈哈哈”,那石敢當爽朗大笑,“二虎兄弟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湯玉麟大喜道:“大當家這是答應了?”
石敢當剛要開口,那罩黑紗的卻擺了擺手,嗓子裡發出一陣沙啞的聲音。“皇糧易領,草谷難分。二虎兄弟要來馬耳山劃食兒,怎還裝空子,幹撂著爪兒?”
湯玉麟看了看他的座次,便道:“這位是二當家吧?回二當家的話,老湯我可不是空手而來!兩百個弟兄,兩百條快槍,此時都在山下!”
那二當家的桀桀怪笑,動靜比那老鴰叫還難聽。“快槍不缺,弟兄咱有!拿著水碗往湯盆裡倒,嘿嘿嘿,多它不多,少它不少啊!二虎兄弟若是攢兒亮,就把那懷裡的燈籠扯高點兒,好讓咱們瞧瞧,你那山究竟有多高、水到底有多長!”
“這是想試我老湯的能耐哇!”湯玉麟把心一橫,道,“殺豬的不懼血,打漁的不怕腥!二當家的只管劃出個道兒來吧!我湯二虎低來低擋,高來高接!”
“爽快!”那二當家的又道,“我一不用你上刀山,二不需你下火海。等到天亮,帶著你那些手下把官軍打退後,咱們就開香堂、燒黃紙,讓你們在這馬耳山上安窯掛柱!”
石敢當聞言,向那二當家的一挑大拇哥兒。“不愧是‘陰陽師爺’,二當家果然是高明啊!二虎兄弟,你聽明白了嗎?就用天明那一戰,當是你們並綹子的投名狀吧!”
湯玉麟雖憨,可也不是真傻,心下暗罵那二當家歹毒。照這麼一來,自己與那夥叛軍便全成了土匪的炮灰,勝了固然喜,敗了他們也不肉疼。然人在矮簷下,豈能不低頭?湯玉麟將牙一咬,恨恨道:“既然兩位當家的都這麼說,那我老湯還能怎麼辦?唉!照做就是了!”
“哈哈!”石敢當瞧出他滿臉不悅,又道,“二虎兄弟,你可別怪我石敢當不近人情,畢竟你們是初來乍到,不露個兩下子說不過去啊。放心吧,山下有‘迷魂灘’,山上有咱們兄弟從旁相援,跟官軍對抗起來,你和那些手下也吃不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