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慎心中一凜,“這香爐裡從未插過直條線香嗎?”
“沒有,”榮侍女道,“在宮裡頭怕走水,那種易落灰的線香是不許點的。就連火種火鐮,都是由專人負責管著,出一丁點兒差錯都不成……”
馮慎大奇,取出懷中畫像展開。“二位請看,這畫像邊角之上,有幾點兒香灰燙出的小洞……難道,不是在這裡被燙的嗎?”
娟侍女插口道:“當時我也瞧見了這些小孔,可畫像拿過來就已是這樣了。”
榮侍女將小孔比量一番,道:“錯不了,這些孔洞都是線香的香頭燙出來的,宮裡輕易沒有這種東西!”
馮慎猛然警省,“難道是被她擺了一道?”
見馮慎神情有異,二侍女忙問道:“馮章京,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馮慎道,“請教二位,那名叫葉禾的宮女現在何處?”
“葉禾?馮章京怎麼又問起她來?那丫頭是涵元殿的呀!”
“涵元殿怎麼走?”
“從這裡往東南有個島子,涵元殿就在那上面……”
“在下剛好知道那地方!告辭了!”馮慎將畫像一掖,閃身衝出偏殿外。
“馮章京你彆著急走,那裡是……”榮侍女追出門外時,馮慎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娟侍女也跟出來,“這馮章京也真是的,怎麼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唉,”榮侍女輕嘆一聲,“算了,但願他別出什麼事……”
第六章 神鋒握勝
夜涼聽蕭瑟,殘月映孤燈。明珠沉沙去,愁煞斷腸人。梟鳥號悲木,寒鴉啄冷苔。玉欄今猶在,恍見水中魂。
華燈初上,熒熒點點,懸曳於各處殿廊下,有如群星璀璨。而南海島上的一眾宮闕,卻是門昏牖暗,顯得冷冷清清。
通往島嶼的長堤石橋,經池水一映,發出幽藍的光芒,宛若一條陰森的冥道。
剛踏上橋頭,馮慎便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與煦暖如春的儀鸞殿不同,這裡的一切,好似都是冷冰冰的。
不知為何,馮慎突然感覺有些心神不寧,當即深深呼吸幾下,又加快了腳步。橋堤盡頭,門稱仁曜,門後磚臺折道,斜伸高延,直抵廣閣七楹,是為翔鸞相風。
方至翔鸞閣下,兩側暗哨突然圍來四名帶刀侍衛。“站住!幹什麼的?”
馮慎忙道:“在下馮慎,來此尋人。”
“放肆!”侍衛喝道,“你這廝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這裡尋人?”
聽侍衛出言無禮,馮慎心下暗怒。“在下有代天巡狩牌在身,不知幾位能否行個方便?”
“代天巡狩牌?”侍衛們一怔,又道,“原來那個入宮查案的,就是你呀!”
馮慎道:“正是,幾位既知,那便讓開吧!”
豈料侍衛們動也未動,皆冷笑道:“哼哼,真對不住了,你那塊牌子,換成別的任意一處地方都管用,嘿嘿,可偏偏在咱們這裡卻不好使!”
馮慎奇道:“這是為何?”
“囉唆什麼?”侍衛們將腰刀抽出鞘來一截,齊向馮慎恫嚇道,“快走吧,別自討沒趣!”
見侍衛們諱莫如深,馮慎愈發懷疑。他裝作唯唯諾諾,向四名侍衛團團一揖。“幾位不必動怒,在下不敢多擾,這便離開就是。”
“這還差不多!趕緊走!”侍衛們收刀入鞘,轉身就要回哨。
馮慎出其不備,猛然撲至左邊二人身後,夾手發力一擠,將他們的腦袋雙雙撞在一處。二人經此撞擊,登時暈厥在地。
沒等右邊那二人反應過來,馮慎緊接著又揮拳出腳,一打彼之脅下,一踢此之腎眼。趁其彎腰捂腹,復施快手在他們後頸上連砍了兩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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