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還有比權力更能吸引女人的麼?至於傑克和馬開的比試,誰勝誰負,碎髮青年已然全不掛懷了,因為他心中已然內定了這蘇美人的歸屬。
碎髮青年話罷,方才清點美鈔的夾克大漢沉聲應諾,又招呼一聲,同另外兩個夾克大漢一起朝大廳的食客行去,但見這三人所過之處,真個如滾燙潑雪一般,就餐的食客,立時起身散了個乾淨,即使有一二犟嘴的,三人一晃手中的證件,那犟嘴之人必然在一疊地道歉聲中,去得飛快。
見此情形,碎髮青年邊敲著滑厚的玻璃桌面,邊時不時地拿眼去瞅蘇美人,一臉求求你表揚我的賤樣,似在說,你看我多威風,哪知道蘇美人端著咖啡杯的耳把,穩得連杯內的咖啡都蕩不出波紋,眼神定在杯中,淡然極了。
碎髮青年有些懊惱,卻又無計可施,只得大聲吆喝著,讓三人加速清理,就連身邊的王勇諸人也跟著狐假虎威,吆五喝六地申斥著,讓食客趕緊滾蛋,其中尤數王勇叫得最響,罵罵咧咧,嘴巴髒極了,而被他拽在一邊立著老臉的老馬卻忽然有了笑意,就好似這數十桌未結帳的食客是他家親戚一般,吃著了免費的飯。
卻說這老馬臉上的笑意還未褪盡,而王勇一聲悠長的“瑪麗隔壁的”忽然斷了氣。一旁沉默多時的老馬,忽然把嘴巴靠近王勇的耳朵,輕聲道:“三哥說他一直很想你呢?”
咔嚓,王勇的心嘎嘣一下碎了,邁開大長腿玩兒命一般地朝門邊奔去,未跑幾步,忽然猛地止住了腳步,又一步一步急速退了回來,定在了原地。王勇這番神經質的表現,弄得一干軍裝青年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有人甚至暗中揣度,這勇哥莫不是有羊角風的毛病。他們哪裡知道王勇此刻已然驚駭欲絕,恨不得幾巴掌抽死自己,尤其是抽死這張惹事兒的嘴巴。
原來,王勇先前正嗨到興處,雖是狐假虎威,可其中威風已然到了極點,誰成想眼睛剛掃到百米開外的西北角那桌,便愣住了,且不只眼睛定住了,就連嘴巴也一併定住了。但見一大三小,四位食客安然進食,似乎未曾受到這滿場的雞飛狗跳一絲一毫的侵擾,尤其是那小女娃竟還抱著一隻雪白的白貓上了桌面,取食相喂。
原本動靜相宜,溫馨和諧的畫面,在王勇眼中,卻是本世紀最大的恐怖片,因為遠處那安然進食的俊臉男子,對王勇來說,無異於斑斕猛虎,且是能吃人的猛虎。
說起來,王勇對薛向的畏懼,已然刻進了骨子裡,此前在江漢他被龍國濤牽連,又和薛向欠了新賬,而此刻,他嘴巴里不乾不淨地吆喝,字字句句,細細掰扯,都是把薛某人牽連其中。如此這般,王勇已然怕到了極處,所以才有了驚駭欲絕之後的拔腿就跑。可沒跑幾步,王勇猛然頓悟,照這樣跑下去何時是個頭啊,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一次讓薛老三把氣都出了,就算挨一頓暴捶,以後終歸能睡安穩覺了不是。再說,據傳聞,薛老三從不在幾個弟妹面前動手,如若傳聞屬實,眼下,豈不是身在保險袋中。
正是有了這麼一番心理活動,王勇才發神經一般,來了個急速往返跑。
卻說王勇此番發現薛老三,還來了個從驚駭欲絕到引頸就戮的心路歷程,而此刻的餐廳內,還有另一人心路變遷能與之比擬,此人正是馬開。在王勇發現薛老三不久,馬開極目望去,便也定住了。如果說王勇是畏薛向如虎,那馬開就是懼薛老三如鬼神。想來也是,二人受薛向的傷害程度不同,雖說王勇傷得慘些,可傷的終究是身,而馬開是被薛老三蠻橫地從樓上丟下去的,那日之驚嚇,直如傷了魂魄一般。
此刻,王勇和馬開一左一右,各立在描金立柱一邊,皆是一般姿勢,低頭,抿嘴,閉目,滿臉的悲壯。按說二人此番表情,直如川劇變臉一般精彩,該當引人耳目了吧,可事實上,卻無一人朝他二人投注目光。此時,食客去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