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動作勻停,伸展有力,較之尋常這年歲的老人,強出不止一籌去。
“好!”
行到近前,薛老三忽然喝出一聲。
老爺子循聲看來,臉上立時有了笑模樣,可這笑容方展,立時便又收斂了,“是老三打電話叫你來的吧,好快的動作!”
顯然,老爺子老而彌堅,眨眼就窺破了內情,本來嘛,他薛老三此時在明珠當差,哪有這麼巧的,恰好安家生變,他就在京。
薛老三避而不答,笑道:“瞧您這兩小子,可是有五六十年的底子,怎麼著,莫非您老當年在黃埔軍校做教官,就給學生們教授這個?”
“混小子,說甚呢,知道我老頭子這兩下入不了你眼,不過,咱這把式也不差,可不瞞你說,當年我給孫大總統當侍衛長時,就憑這兩手,不知護著大總統躲過多少刺殺!”
薛向是談話的高手,自然會選題,他這番話題一起,立時將安老爺子帶入了遙遠的回憶。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人老了,原本就愛回憶,而安老爺子這一輩子可以算是精彩紛呈,激情燃燒,能說、值得說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恰好薛老三又是入得他眼的忘年之交,他這番話頭一起,老爺子立時滔滔難絕。
一番憶古,竟然聊了整整兩個多鐘頭,反倒是薛老三先受不了了,他倒不是不耐煩陪老爺子說話,堂屋裡可是跪著個封疆大吏呢,任誰跪上兩個多鐘頭,恐怕也不好受吧!
終於,薛老三藉著老爺子談這一輩子犯下的錯誤的時候,找著了空當,插話道:“誰這一輩子還能不犯點兒錯誤,犯完就改,改完再犯,犯完還改,千錘百煉嘛!”
果然,薛老三一句趙本山的小品詞兒,激起了老爺子的不滿,“說的什麼玩意兒,犯了改,改了犯,我看這純屬二皮臉!”
“二皮臉不二皮臉的,咱稍後再論,老爺子誒,您自己都說犯了不少錯誤,可我就沒聽說過,您犯了錯,受了什麼了不得的處罰的,可這會兒我二伯在堂間可是跪斷了膝蓋啦,您總不能老是寬以待己,嚴以律人吧?”
和老爺子鬥嘴,薛老三從未落過下峰,其中,更是各種俏皮話不斷,扣帽子的本事也是一流。
這不,薛老三一句諷刺方出,老爺子狠很瞪了他一眼,當先便朝堂間行去。
老爺子方在堂間的主座上落穩,薛老三便奔進堂來,將安在海攙扶起來。
安在海犟了犟,最終還是被薛向扶了起來,要說,這會兒掙扎,安在海純屬作勢,他心裡早就將薛老三罵翻了。
誰讓薛老三今次說動老爺子,竟費了這麼長時間,平日裡這小子勸老爺子那可叫一個利索,偏偏今次,就老牛拉破車了,安在海甚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薛小子怕不是想看他安書記的笑話,才故意怠慢的吧。
要說也無怪人家安書記惡意,這會兒,他真是遭老了罪了,膝蓋痛得早沒了感覺了,若非心中強憋著一口氣,恐怕早就癱倒了。
薛老三方把安在海扶起來,後者狠很瞪了他一眼,揮手就將薛老三推了開去。
哪知道安書記眼下根本就沒逞能的資格,薛老三這邊剛順勢鬆了手,他兩隻膝蓋絲毫借不得力,立時就要軟倒,還是薛老三手快,伸手將他扶住,抱了他在椅子上坐了,又提過個條凳,讓他兩隻腿在凳子上搭了,復又賣弄本領,在他兩個膝蓋上反覆推拿,轉瞬,瘀血化開,安在海便舒服得直哆嗦。
熟料安在海方暢快得叫出一聲,啪的聲響,安老爺子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理他做甚,疼死活該,他不是會逞能麼,還不用幫扶?看他有多大能耐,能不能摔死!”
顯然,安老爺子這是藉著方才安在海推開薛向一事,趁機發飆了。
霎時間,薛老三便把“逞能”二字,聽進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