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辛丑條約
二人稍稍住腳,便又啟程,一路談笑風生,美景娛目,去得竟是不慢,只到得景雲寺時,耽誤了一些時間。
陳老闆對著那塊禪宗四祖道信傳下滄桑匾額,拂拭良久,直照了數十張相,這才依依不捨離開,轉下山去。
卻說,李,陳二位老闆在山上悠遊的當口,山腳下的熱鬧自也不小。
除了那烹羊宰牛,燒鍋掂勺的灶臺口,圍了一圈遠庖廚的“君子”在賣弄見識,指點掌勺師傅“迷津”外,趁空尋了綠地或安歇,或閒聚的也是不少。
當然,最多的還是,趁著機會搞關係的。
畢竟,像此刻省,地,縣三級領導,以如此和諧,閒適的面貌聚集一處的機會,實在太難得,簡直是東方版的雞尾酒會,視此為交際良機的自然不在少數。
不大會兒功夫,便以王晉西和孔凡高為核心,聚集了不大不小的兩個圈子,原本此間還有周道虔是當之無愧的巨頭,奈何周書記似乎身體不爽,就近借了農家小憩去了。
周道虔身體不爽利,孔凡高自然知曉,可如此時候,便是再不舒服,也得挺住,且周道虔的狠氣,他也是見識過的,不是關鍵時刻,拉稀擺帶之輩。
心中生疑,孔凡高邊應付著場面,邊思忖著究竟,眼神兒在全場掃視幾圈,忽然發現還少了一位大人物,猛地再在腦海裡一翻,一位文質彬彬的寶藍西服青年男子的形象便出現了。
葉赫不見了!
作為蜀中省常務副省長的專職秘書,葉赫下到地方,論份量絕對不比王晉西輕,如此重要人物失去蹤跡許久,自己才窺察道,孔凡高不由得為自己的遲鈍暗自生惱!
再聯想到,周道虔是李星雨在省計委時的老部下,且有傳聞此次周某人下德江。也是李某人運作。
而此刻,葉赫和周道虔二人,一入房小憩,一消失不見,這二位此刻會不會在一塊兒,簡直是無須過腦子就能知道的。
不過,最重要的。不是二人湊在了一塊兒,而是二人湊在一塊兒到底會說些什麼!
…………
“………………周書記,李省長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此了。”
葉赫坐在一張老舊的藤椅上,一隻手還攀扶著近乎褪盡了皮的黃梨木長桌,屁股底下不住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他很是不安。生怕那張老舊的藤椅隨時會散掉。
周道虔眉間鎖死著疙瘩,眼神中盡是難以置信,緊閉著嘴唇,死死盯著葉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坐得不自在,又被盯得難受,葉赫索xing站起身來。抱了盛了山茶的軍用瓷缸,踱步到了窗邊,嘆氣道:“我知道周書記您聽了得不痛快,換作是誰,也得不痛快,可這是省裡的大局,周書記您得顧全啊!”
“大局?什麼大局!難道這大局就是梅山,銀山是親孃生的。德江是後孃養的!”
周道虔怒髮衝冠,“若是李省長不方便,我親自找蔡書記去說,我倒要看看蔡書記好不好意思親口跟我說!”
葉赫微微愕然,他壓根兒不曾想到,周道虔竟是如此火爆,這與平ri他所見的低調謙華。可是大相徑庭,更不提,這位周書記在自家首長面前尚且謙恭,今ri竟敢直斥蜀中之主蔡行天。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不過轉念一想,葉赫便也釋然了,的確,讓誰放棄如此大的利益,誰都得惱火,那可不是仨瓜倆棗,乃是幾乎可以決定最後仕途高度的助推利器。
葉赫抬起瓷缸,放在唇邊,想借喝水,掩飾尷尬,不曾想,陡然掃進瓷缸裡的脫白,便又將瓷缸放了下來,踱回周道虔身側,溫聲道:“周書記,我完全能理解您的心情,可這是省裡的大局,李省長也左右不了,再者說,梅山和銀山那邊已經爭得了李、陳二位老闆的心意,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