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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的未婚妻就和其他同伴一起坐車先去了。歌德博士也在馬車上,他是在車裡才同綠蒂相識的……他並不知道,她已訂婚……那天他很開心——他有時如此,有時則很憂鬱——,綠蒂完全佔據了他的心,尤其是因為她自己毫沒在意,完全沉浸於歡樂之中。不消說,歌德第二天就去看望綠蒂,問她參加了舞會身體怎麼樣。昨天他已經知道,她是位樂天的姑娘,愛跳舞,愛玩純真的遊戲,現在他又瞭解了她更擅長的另一面——料理家務的本領……

《維特》中描寫維特與綠蒂一起坐馬去參加鄉村舞會的情節,與凱斯特納信中所述大致上是吻合的,並非完全虛構,只不過歌德把生活化成小說的時候在細節上作了稍許改動,如小說中維特是到綠蒂家的獵莊上去接她的,綠蒂的未婚夫阿爾貝特出差在外,未參加這次舞會等等。這一時期凱斯特納的日記和書信中對歌德的情況有著極為詳細的記載,是研究《維特》和《維特》時期的歌德的寶貴的第一手資料。不久,綠蒂就告訴歌德,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越出友誼的範圍。她對歌德的態度恰如其分,不讓歌德對她萌生非分之想。為了擺脫無望的愛情的痛苦,歌德於9月11日不辭而別,返回法蘭克福。凱斯特納9月10日的日記讓我們瞭解到歌德臨行前一天的真實情況:

歌德在花園裡同我共進午餐。我不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晚上歌德來德意志館(綠蒂的家,在《維特》中歌德把綠蒂的家改成了“獵莊”——筆者)。他、綠蒂和我作了一次很奇怪的談話,談生命結束以後的情況,談到去世和重逢等等,這個話題不是他,而是綠蒂提起的。我們互相約定,我們中誰先死,如果可能,他就應把那邊的生活情況告訴活著的人。歌德的情緒十分沮喪,因為他知道,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

《維特》中維特也懷著酸楚、淒涼和憂傷的心情在信中寫了離別前的那次類似的談話。

歸途中,歌德順道到女作家索菲·馮·拉洛歇伯爵夫人在埃倫布賴特施泰因的鄉村別墅小住。伯爵夫人的女兒瑪克西米莉安娜又使他萌生了新的情愫。這位姑娘的一雙烏黑的眸子一直深深地印在詩人心裡,直到他生命的晚年。

回到法蘭克福以後,舊情未了,一連串新的刺激又灼傷了詩人的心:他親愛的妹妹出嫁了,隨丈夫去了巴登的埃門丁根;瑪克西米莉安娜成了富商彼得·勃倫塔諾的妻子;綠蒂和凱斯特納的婚禮也沒有如約通知歌德;韋茨拉爾公使館的秘書卡爾·威廉·耶魯撒冷因單戀友人之妻而自殺的噩耗更讓他心碎,也使他“找到了《維特》的情節”。歌德自己記述了他構思和創作《維特》時的內部和外部氛圍:在內心方面,我想擺脫一切陌生的傾向和思想,對外界則以愛的態度來觀察一切事物,自人類以至可以理解的下級的東西,任其各顯神通。由此便發生與自然界的各個物件的不可思議的親密關係與自然全體的默契和共鳴,因此外界每發生一種變動,無論是住所地方的遷換也好,時日季節的流轉也好,或任何一種的推移也好,都觸動到我的心的最深處。詩人的眼更添上畫家的眼,美麗的鄉村風景又有宜人的小河點綴其間,加深我的獨處之癖,以及使我更得以冷靜地從各方面玩味和考察我周圍的事物。

生活的體驗和創作衝動都有了,一切條件皆已具備,現在歌德要透過文字來傾吐自己的痛苦、感受和對使人窒息的社會的憤懣:

與友人的妻子不幸的戀愛而導致的耶魯撒冷之死,把我突然從夢中撼醒。我不只靜觀冥想,我與他共同的遭遇是什麼,而且把現在恰好碰到的使我熱情沸騰、焦灼不安的同樣的事加以觀察,因此,我禁不住把正要動筆來寫的作品灌上熾烈的熱情,以至詩的情景與實際的情景的差別絲毫不能分辨出來。

於是,歌德閉門謝客,集中精力,奮筆疾書,不用寫作提綱,只用四個星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