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說完,他將頭深深的埋進了殺敵者粗硬的鬃毛中,一動也不動。
時間,彷彿凝固在了那一刻。
夕陽似血,人與獅,風與沙,沙漠的熱風吹起那絲絲長髮,糾纏著,紛擾著,如黑色的曼陀羅花狂肆的綻放,形成了一幅妖豔,詭異而絕美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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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赫梯國的馬特浩妮芙如公主順利到達了埃及。
亞舍宰相一早就前來通報這個訊息。
比…拉美西斯宮的牆壁和地面潑上融了蘇打的水,灑上了夾雜著旋覆花,乳香、沒藥、樟精和蜂蜜的混合物,散發著一種特有的驅蟲蟻的香氣。
法老斜斜的倚靠在軟榻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的羊皮書卷,嘴裡嚼著他最喜歡的甜食…幼嫩的紙莎草苗。
“王,札爾醫師不是已經建議您不要再吃甜的紙莎草苗,以避免您的牙病再犯。”亞舍忍不住開口道。
拉美西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略帶孩子氣的笑意,“那麼宰相大人不要告訴札爾醫師就是了。”
亞舍無奈的笑了笑,“對了,王,馬特浩妮芙如公主已經到達孟斐斯了。今天您是不是也返回孟斐斯城?”畢竟這是與多年的宿敵赫梯國之間的一樁重要的政治婚姻,如果禮節上有所怠慢,對兩國關係有害無利。
拉美西斯仍然凝視著手裡的書卷,微微點了點頭。
“那麼,臣這就去準備。”
拉美西斯放下了書卷,默然的眺望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尼羅河水,若有若無的傳唱聲隱隱傳來,依舊是那熟悉的調子,就像和她在一起時所聽見的一樣。
尼羅河,我的母親,
帶給我埃及繁盛的土地,
帶給我疆土無限的生機,
我在這裡讚美您,我在這裡祈求您,
讓我埃及,盛世永存……
“知道嗎,隱,喝過尼羅河水的人,不管離開埃及多遠,都會再次回到埃及的。”
一種似痛非痛的感覺在心底漸漸漫延開去,他苦澀的笑了起來,赫梯公主,他到底還是要娶赫梯的公主嗎?一切,似乎就和她所說的驚奇的相似,一樁接著一樁的政治婚姻,一個又一個記不清容貌的王妃,幾個,幾十個,還是幾百個,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
埃及,只是為了埃及而已。他忽然站起身來,將披風往身上一裹,大步往宮殿外走去。
”王,王,您去哪裡?”亞舍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亞舍,我先回孟斐斯了!”他最後的話語已經消失在了一陣馬蹄聲中。
“王……”亞舍焦急的立刻命令侍從們策馬跟上法老。
拉美西斯一路策馬飛奔,卻不是向著孟斐斯王宮的方向,而是往就快建成的神廟而去。修建神廟的奴隸和監工們一見坐在馬上的這位俊美男子居然是法老王本人,頓時嚇得全都跪了下來。拉美西斯也沒有理他們,下了馬就徑直往神廟走去。
他停在了神廟的門口,急切的在殿門上尋找著,直到……看見了那兩行文字。
我對你的愛是獨一無二的。
當你輕輕走過我的身邊,就帶走了我的心。無視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最下面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口中無聲,心裡卻是隨著手指的牽引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彷彿被一把用絲線作成的刀,慢慢的劃過。傷口是細微的,卻讓他鑽心的痛。隱,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哪裡,
也許,你已經遺忘了我。
但是,只要這座神廟永遠的存在,
終有一天,
你會看到這兩句話。
這兩句………只屬於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