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翻起來。
半邊蓮,半邊蓮。
初染默唸著這個名字,目光迅速卻又有條不紊地掠過每頁每行,一片靜謐裡,唯有書頁的“沙沙”聲在指尖流逝。
她極少起身,極少吃東西,累了也只是趴在桌上淺寐片刻,稍稍緩和一些便繼續找,如此反覆,天明,夜至。
已經三天,架上大半醫術已被她翻了個遍,在旁邊堆起厚厚的一摞,可除了很少一些記載,她基本一無所獲。外頭的天又漸漸暗了下來,初染心情越加煩躁,兩眼木然地盯著那一頁一頁的文字,倍覺乾澀,一團團黑乎乎的墨跡,漸漸擴充套件成片,模糊不已。
把書摔過一邊,她頹然靠在椅背,闔上雙眼,腦中是一片空白。曾經心中寄寓的那一點點期待,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裡漸漸湮滅,頭一回,她覺得無能為力。
“你,會救他的吧?”
那日,水芙蓉這樣問她。她沒有回答,不是不願,而是無措,很想點頭,卻還是怕,怕給了她希望,再讓她失望。她甚至不敢面對那雙晶亮的眸子,不敢去見園外那分紅色的孤影。
昨天,水芙蓉告訴她,毓縭醒過來一次,還有,他們分別派人去了曦凰和鳳都。
他在等,她也在等。
枕著手臂,她昏沉沉又睡過去。夢裡,掠過大團大團妖嬈的血色,亂箭,策馬,飛馳;漫空的落英繽紛,旖旎的春日陽光,忽然照亮了遠處少年微笑的臉龐。他插著劍柄,然後半跪著緩緩倒去:“姑娘,你的簫聲,亂了。。。。。。”
………
近期大約是一週4更的樣子,我主要是寫了沒時間打,近期末了,事情也多了,所以諒解一下。
還有幾萬字上半部就完結了,感謝一直以來的支援。
[第四卷 蒹葭:抉擇(二)]
靜謐裡,忽然有一雙溫暖的手將她攬過,修長的指尖順著額頭,眉眼,鼻尖,然後停在了唇畔,透出一種極細膩的觸感。
“夭兒,我來接你了。”夜幕裡的人含笑低喃。
驀的驚醒,詫目看著面前戲謔灑脫的俊顏,初染有片刻的愣神。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原先的慵懶,那窩在躺椅中的身子動了動,對著來人淺笑道:“你怎麼進來的?”
慕容蕭似是對她的平靜有些不滿,口中略含嗔意:“這麼些日子,你頭一句就是這個麼。”瞥了她一眼,他抽掉她手中的書,替她掖好毛毯,淡聲道:“上回不是叫你多吃些,怎麼今兒一見卻越加瘦了。瞧瞧你那模樣,連腦子也糊塗了,我自然是‘走’進來的,難不成還是用‘飛’的‘跳’的。”
知道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初染付之一笑,反而伸手去點他的眉心。“王爺這算不算私闖民宅,輕薄良家婦女啊?”
慕容蕭一把握住初染的手,順勢向前探近她的身子,故意將溫熱的氣息噴在那張蒼白的小臉,眯起眼睛萬分輕柔地撫上那一抹殷紅,露出狹促的笑意。“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怕什麼?”
看他一副大咧咧的模樣,初染心中氣惱,抽回被他握緊的手,然後狠狠捶了他一記。“好你個厚臉皮的王爺,可憐多少好姑娘被你那面相騙了去。——真悔當初帶你出去,也省的你如今三番兩次擾人清靜。”
“現在才後悔,晚了吧。你救也救了,幫也幫了,我當初可沒強迫你帶我出那五行陣。”慕容蕭懶洋洋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身體愜意地靠在椅背,“為了你,我可大老遠跑了好幾回,你不謝我反倒惱我。他毓縭不過救了你幾次,你卻是連仇都不要報了,現在為了他,還把自己弄的病怏怏的。夭兒,你說說,這是不是厚此薄彼呢,嗯?”
慕容蕭說得隨意,初染卻是聽得心驚,斂了玩笑神色,她道:“你還真是無所不知。”
慕容蕭不笨,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