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春雨綿綿,方先生舉起手中酒杯遞到喬餘風手中:“喬大人迴歸故里,我這老夫子竟然要失手錯過抵足長談的機會了!”
喬餘風笑著接過:“方先生,寶相寺與聖上長談也是一樣的!”
方先生和喬餘風相視一笑,互飲了盅中酒:“錦林此次與三皇子一起征戰,倒是便宜了這一位。聖上心意無從可知,如今又抱病入住寶相寺,這朝中片時便倒過去一大片,不能不讓人憂心!”
喬餘風放下酒盅,道:“先生這樣憂心,餘風汗顏!”方先生無意朝堂,但聖上對其甚是看重,不想讓他灑脫鄉野,便拘在身邊。他自己卻以這樣的結果離京,雖然一早就知道是這樣的,但真到此時,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方先生道:“錦林的那位小妾,心思不凡,聰慧玲瓏,你要是遇到事,不防聽她說上一二,也或許可以聽從她的意見試上一試!”眼裡憂色更甚。
喬餘風呆了呆,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再次笑笑:“好!”
不知道這是方先生第幾次在他面前提起喬錦林的這位小妾了,言語中帶著的深意,他怎麼會不知!
文彩玉文姨娘扶著喬餘風進了主院,桑紅雲並張姨娘跟在身後。
喬餘風心情沉重,與桑紅雲說了些話,便讓她回了竹香院,張姨娘本是喬餘風同僚所送,利益交易,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在,只打了個照面,便讓喬餘風也打發回去。
桑紅雲等著來人報說喬餘風一覺睡醒,這才讓廚房送了吃食,都是清淡小菜,喬餘風竟吃得比京城裡府中多了一些,讓文彩玉意外又安心。
桑紅雲聽小米說到喬餘風多吃了一碗飯,便放下心來。
到底是胸有城府。
喬餘風被罷官回家的訊息如風一樣傳遍幷州城,喬家一時如沉船泛渡,竟無一人前來,之前的幷州富貴人家在喬家門前再也沒有見過。
喬錦林的家書府中這段時間只收到兩封,此後便杳無音訊,喬餘風更加少言,門可羅雀,是多年喬家不曾遇到過的,但好似這一切都是別人家的事一樣,喬府下人該幹嘛還幹嘛。倒也讓幷州有心人多了幾份思量。雖說喬餘風被六皇子罷官回家,但是喬錦林可是明晃晃跟了三皇子出征,只要他們伸手,保不齊,到時候,三皇子凱旋,喬錦林回來會加官進爵,找他們秋天算賬。因此,還是有人忌憚著喬家的餘威,不敢上前挑釁。
這場戰一打打到了八月,沒想到竟延長這樣的時間,可想而之,與韃靼的這場戰,打得十分艱難!
桑紅雲不知為什麼,總有種不安,到了八月底,喬家忽然接到喬錦林已陣亡,三皇子又失蹤的訊息。
喬餘風捏著手中的紙片,手抖的不能自制。
此日文彩玉發現,喬餘風一夜間白了一半的頭髮。
桑紅雲雖然輩痛,但此刻卻分外清明,想想喬餘風已被罷官,喬錦林陣亡,賢妃和六皇子沒有了最後的顧忌,要拿喬家開刀的日子也不會遠了。
喬家的府內外掛起白幡,喬餘風在城外喬家祖墳給喬錦林做了衣冠冢,桑紅雲在喬錦林的墳前守了十天,此後,回到府中,又不眠不休前前後後考慮了整七天,七天過後,她讓小米收拾了兩個大包袱後,又將自己上下整理妥當,去了主院!
“你說什麼?你要求去?”喬餘風不怒自威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聽得院裡的丫環婆子都一怔。
桑姨娘這是要做什麼,如今掌著喬府中饋,要多得意,有多得意,以喬大少爺的未亡人自居,誰能說個不字,雖然是一個妾侍,可是整個喬府的人都知道,桑紅紅曾經被大少疼在心尖上。就是喬老爺,也得顧及大少爺的這位寵妾。這樣的地位,要在喬府裡過完下輩子,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怎麼會想著求去?
桑紅雲因勞心勞力,從京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