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身的本事,落在這凡間,竟全然施展不出來,這麼個上仙,又有何用,將他抱得更緊,再忍不住,聲音帶了哭腔,“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他暗歎了口氣,將她重新摟緊,唇輕貼著她被雨溼透的耳鬢,“筱筱,我又何嘗捨得,然我們只能舍,時間無多了,為我把風。”
白筱身體一震,不捨……這是古越第一次在她面前不掩他的怯弱,他也是不捨,但不得不捨。
閉上眼,將再次湧上的淚嚥下,緩緩墜下緊抱著他闊實的後背的手。
“爹爹,孃親。”裙角被拽了拽。
白筱落眼看去,扛著竹傘立在腳邊的小人兒,吃力的仰臉看著他們,“爹爹,孃親,你們怎麼了?”
“開心些,別讓若兒看出什麼。”古越在白筱耳邊輕輕一吻,蹲下身,笑了笑,將小人兒抱起,坐在知秋為他備下的木椅上,“沒事,我們要開始了,爹爹和若兒一起殺死這些妖人,保護百姓,可好?”
“好。”容若點了點頭,被雨水洗過的黑眸閃著興奮的光芒,更顯得晶瑩剔透,純淨如水。
古越從容若手中取過竹傘,遞給白筱。
白筱撐了傘,緊依在木椅旁邊。
方才離古越和白筱近的親兵已然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心裡象灌了鉛一般,將胸膛實實的壓住,又悶又痛,卻無人可以為他們的君王做些什麼,靜看著相擁相依的君王和皇后,淚止不住的流,又不敢泣出聲擾亂軍心,死咬著唇,生生的將這份痛憋在心裡。
牆上牆下的戰士們已然感到他們的君王有所行動,所有人靜靜的等候調遣,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黑衣中只得交錯的風雨聲和宮外漸漸靠近的拖拉腳步聲,這些聲音和在一起,卻越加顯得死寂。
古越直看向前方,算準時間差不多了,慢慢的挽了衣袖,動作慢而沉著,沒有一絲抖動,將左手擱置在宮牆上,緊握著的拳驀然一鬆,握了身側佩劍,刀光過處,他左手腕上已劃下深深的傷口,血流頓時如注般湧出,瞬間被雨水衝去,順著宮牆而下。
而容若小小的手指尖上也留下一道小小的血口。
古越將手中重劍插入身邊石板,一邊捏了容若胖胖小小的指頭,擠著血滴往自己腕間血口,一邊笑看向他,“若兒,爹爹的這把劍,以後就歸你了,你可喜歡?”
“當真?”容若睨向豎在古越身側的重劍,喜笑顏開。
“當真。”古越笑著將他的手指放入口中輕吮,助他止血。
容若喜得快忘了形,依進古越懷中,便想去摸那劍,然被父親捉著手,卻不敢亂動。
白筱立在他們身邊看著容若開心的小臉,以及古越臉上寵溺的神情,更是心如刀絞,伸臂過去,攬了古越肩膀,將他靠向自己。
古越的頭輕靠著白筱胸口,神色鎮定的看著漸近的活屍,白筱卻是眼一瞬不瞬的看著靠在她身上的男人。
沒一會兒功夫,活屍已近宮門,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腳下冒起一股青煙,整個人莫名撲倒,眨眼間,撲倒在雨水中的活屍在青煙中化去,變成一灘膿血,被雨水一衝,四處流開,空中氣味更是腐臭難聞。
後面的活屍踩著前面未化完的屍體而過,然只要腳沾了地,便馬上撲倒。
層層疊疊,轉眼間已有大批的活屍化在雨水之中。
隨著雨水的不斷沖刷,古越腕中血水不住的流失,而下面的活屍也越來越多的撲倒。
白筱看見他唇邊藐視不羈的淺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下面的活屍雖然不斷滅去,但懷中的身體也是越來越冷,這感覺她再熟悉不過,心無休無止的沉了下去,將他緊緊抱住,只求能多留他一刻是一刻。
北皇得意的看著向宮門進逼的活屍,只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