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顧呈。
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湛然清亮,這是一種彷彿能把天地點亮的湛然,帶著種靈氣。帶著種生動,直把雖是白衣,卻勝似華服的柳婧,襯得如同畫中人。
柳婧的目光對上了顧呈的雙眼。
這時一陣河風吹來,風拂起柳婧的白衣,令她頗有翩然飄飛之美。明明奢華到了極點,卻還清貴著,高潔著,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顧呈的眼眸,盯得更緊了。
回視著顧呈,柳婧揚唇慢慢一笑,她朝著他優雅風流的一揖,微笑道:“小弟名喚柳白衣,顧兄喚我這個名字便可!”
似是而非地回答了顧呈的問話後,柳婧也不再理會他,便這麼收回目光,腳步一提,風度翩翩地朝外走去。而隨著她一動,那些美姬和護衛們,自動簇擁上前,然後,一輛華貴至極的馬車也駛了過來。
那馬車剛一停下,兩個美姬便娉娉婷婷地走上前去,她們一左一右地扶著柳白衣,把她扶上了馬車後,又替她體貼地拉上車簾。
然後,這些美人也不上車,便這麼站在馬車的左右,含著嬌美的笑容,簇擁著柳白衣的馬車朝著街道緩緩而行!
銀甲衛沒有動!
顧呈也沒有動!
他只是微微仰頭,一雙黑沉泛紫的眼,瞬也不瞬地目送著柳婧的馬車,卷著一陣陣香風緩緩離去。
直過了一會,直感覺到身邊馬蹄移動,顧呈才咳嗽一聲後,用拳頭抵著唇低低譏笑道:“真沒有想到,當日以那般下作手段逼得我們解去婚約的鄧九郎,卻是直到今日還沒有把她弄到手!”
馬蹄聲一止。
馬背上,鄧九郎慢慢轉頭,他居高臨下地盯著顧呈,對上他蒼白的俊臉,鄧九郎突然反諷道:“你反悔了?”
顧呈沒有回話,他只是專注地看著那遠去的馬車,看著那香車美人,富貴無極的架式!
鄧九郎見狀,又是冷冷一笑,他漫不經心地順著顧呈的目光瞟去,說道:“你不知道麼?她越是掙扎,我就越是喜歡……這不過是我與她之間的調情手段罷了。干卿底事?!”
最後四字一出,顧呈那俊美蒼白的臉上,迅速地閃過一抹青色。
就在鄧九郎手一揮,帶著眾銀甲衛席捲而去,激起漫天煙塵,直嗆得眾人連連後退間,顧呈才啞然失笑,他陰煞著臉,低低地說道:“干卿底事?呵呵,干卿底事……”說這話時,他眼中的紫光濃得如墨一樣。
碼頭上人侯在一側,他們眼睜睜看著那個揚州柳白衣的馬車緩緩離去,又眼睜睜地看著南陽鄧九的銀甲衛帶著席捲之勢追上了那群人,又看著眾儒生簇擁著那顧家二郎的馬車離去……
直過了好一會,眾少女才清醒了過來。就在她們面面相覷時,突然的,銀甲衛中衝出來一騎,那騎士一衝入碼頭,便衝到載著柳白衣的那三隻大船一通吼叫。
卻原來,這三隻船都是柳白衣的私產,可這裡畢竟是洛陽,銀甲衛既負有接待之職,便得對這幾隻船也有安排。
乾三衝來衝去忙活了一陣後,一輛馬車駛到了他身側,接著,一個溫溫軟軟的女子聲音傳來,“乾三大哥,這種小事,怎麼也由你親自來安排?”
乾三正是滿肚子火氣時,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轉頭看了那小姑一眼,咧著雪白的牙齒招呼道:“是阿佼啊?你怎麼還沒有走?”招呼到這裡,他便委屈起來,“就是就是,我也說這種小事哪輪到我來做,可郎君卻黑了臉,還朝著我吼了一聲……”
“他朝著你吼了一聲?”阿佼大吃一驚,她輕叫道:“九郎最是沉得住,他很少喜怒形於色的。而且他越是生氣聲音越是輕柔,怎麼會吼你一聲?”
說到這個,乾三更委屈了,他苦巴著一張滿是灰塵的臉,哇哇直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