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喚作鄙夫。稱作良家子嗎?阿醜,你在說什麼胡話?如今大亂平息,正是我輩大展拳腳的好機會。為什麼要回涼州?你喝多酒了嗎?”
薰俷嘆了口氣,老爹地功名心啊……
“父親,咱們留在中原做什麼?在別人眼中,你始終都是個武夫。你比得上皇甫規嗎?你比得上張奐嗎?那皇甫規戰功顯赫,依附黨人之後還留有賦、銘二十七篇。張央也曾以《詩》、《易》教授門徒。可一旦出了事情,還不是讓他們頂上去?父親,咱們武人就是武人,再怎麼去附庸風雅。在別人眼中還是一個莽撞武夫。”
薰卓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很難得阿醜今天和他說出了真心話。讓他很開心。可讓他放棄眼下的局面,又不甘心。
“阿醜。其實事情也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糟糕。”
薰俷沉吟了一下,咬牙道:“父親,事情不是我想的那麼糟糕,實際上是更糟糕。”
“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甫嵩!”
薰俷的嘴巴里擠出這三個字,令董卓大驚失色。
果然,不止是龐德公一個人這麼推測,只怕所有見過他。對董俷熟悉一點的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在潁川和薰卓父子相遇,兩個人都在下意識的避免這個事情。
今天董俷豁出去了。
有些事情還是說開了更好。薰卓會怎麼選擇?
薰卓起身,走到門口向外面看了一眼之後,然後關緊了房門。
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這府衙之中都是董卓的親兵。後院除了薰卓。就只有李儒居住。而前院有華雄帶人做警戒,尋常人莫說偷聽,就連靠近一點都非常地困難。
重又坐下,董卓看著董俷,目光炯炯有神。
而董俷也不害怕,迎著董卓的目光,“父親,你能聯想到我,其他人同樣也可以想到我。特別是那些曾經和我有過接觸地人,遲早都會把這件事聯想到我的身上。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們遠離中原地喧囂,在西涼做一方豪強也不差啊。”
“真的是你做的?”
見董俷點頭承認,董卓長嘆一聲說:“其實我從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就想到了。後來在潁川,見你換了兵器,我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只是,我實不願承認……阿醜啊,爹也知道你所說的那些沒有錯。可是爹不甘心……我少年時最大的夢想,是如同霍驃騎,或者班定遠一樣揚威異域。但年紀越大,就越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疆場上的對手,遠沒有背後地自己人可怕。”
薰俷面頰微微一抽搐,沒想到老爹倒也不是糊塗蛋嘛。
薰卓說:“我也不想去依附別人,可如果不這樣,我早就死地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但是我也不敢去很明白的告訴別人,我去依附什麼人。早年涼州三明將軍地下場,我至今仍記憶猶新。段潁能猖狂一時,卻死無全屍;皇甫規、張奐屢遭打擊,潦倒了一輩子。我不想窮困潦倒,更不希望死無全屍。我只希望一輩子能風風光光……阿醜,爹這麼多年來也在尋找,尋找一條適合於咱們武人的道路啊。”
“那爹找到了沒有?”
薰卓輕聲說:“沒有……所以爹只好在夾縫中求存,兩邊都不得罪。”
“父親,兩邊都不得罪,只怕兩邊都要得罪。您一直這麼左右搖擺,只怕下場更悽慘。要麼誰也不幫,要麼就依附一邊。咱們回涼州,天高皇帝遠的,那些人想要算計咱們,那就比比誰地拳頭大。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數千裡西域,何處不能存身?再不成,咱們再往西方。打匈奴,不也能實現老爹你少年時的夢想?”
“這個……”
“爹,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薰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