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壓著的巨大石頭,這一刻彷彿終於消失了。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整顆心連帶著整副軀殼裡的靈魂,一起墜落入深不見底永無止盡的深淵的失重感。
越墜越深,以至於……原本前些日子來,心口那個被填充得滿滿的地方也徹底空了。
她這才知道,心口那個地方,原來不僅會因為太過沉重而痛,還會因為太空蕩而疼。
……
用水靈珠,是歐延的決定嗎?
如果是他,那他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做這件事的?
他生來,就是為保護靈珠而存在的啊。
這世間,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存在嗎?
他用水靈珠,救了一個對他隱瞞真相,即便質問,都一個字解釋不出的人……
喉間忽然湧起一絲哽咽之意,景年飛快低了頭,咬緊牙關忍住。
“墨姑娘?”
瑤雪見她神色有異,趕忙伸手扣住她手腕探脈。
景年微喘息著抬頭,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瑤雪怔住,看著景年微紅的眼眶,慢慢收回手。
她再次想到那日歐延闖入蘅蕪堂質問那傷者水靈珠下落的情景,目光微動。
……
“我想回去了……”
哪知沒等瑤雪反應,景年卻忽然又欲起身要走,帶著相比方才更為堅定的決心,力量也大了不少。
瑤雪和阿喜都被她這一動作驚到,趕忙制止。
“姑娘,你現在身子太弱,蕭先生吩咐必須臥床休息!”
阿喜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堅定起來,皺眉強按住景年。
“我不要在這裡……”
景年只要一想到身處歐延的住處,就控制不住地心慌,下意識就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她還未痊癒,力量和體力都不夠,雖這麼說著,還是很快被瑤雪和阿喜齊力按回床上。
一番僵持之下,景年早已眼冒金星,臉色煞白,粗喘著氣久久不能平復。
自知眼下是絕不可能離開了,最終只能絕望地閉上雙眼……
瑤雪和阿喜面色都有些凝重,擔心之下,也只能派人去請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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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痕來得很快。
景年自吃下水靈珠到醒來,總共歷經了一天一夜。
因為誰都沒有把握用這法子解毒會產生什麼副作用,所以直到景年醒來這一刻,蕭痕都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現在聽聞景年終於醒了,大喜過望之下,第一反應就是轉而稟報了歐延。
哪想對方卻是出乎意料淡然的反應,只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應了一聲,並未有馬上起身前去探看的意思。
彷彿當初逼迫臨風道出水靈珠下落急於救人的不是自己。
……
蕭痕不敢多琢磨這其中的緣故,只能先獨自匆匆趕來。
……
景年從被強制按回床上後半夢半醒地又昏迷了一陣,直到感覺有人手扣在自己脈搏處探脈才徹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