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不敢有二話,“七爺放心,我記住了。”
其實今日已躺了一天了,就是因為躺久了渾身酸乏,才想要下床來走走,只是在院裡沒站多久,就被歐延撞見了。
歐延見景年一副信誓旦旦保證的模樣,有些無奈地勾了下唇,這才抬手將自己從進來便一直提著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開啟。
景年早注意到他手上的物件,是用荷葉包著的,以細線纏裹住,方才沒注意,稍一開啟,很快就聞到飄散而出的濃郁的香氣。
是食物的氣味,夾雜著荷葉的清香。
“這是什麼?”
她有些驚喜,忍著傷口的疼走過去。
歐延將荷葉完全撥開,露出裡面一大塊密實的土黃色石塊,呈不規則的橢圓形。
景年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當下詫異地瞪大了眼。
怎麼一塊石頭竟還散發著香味?
歐延看她一眼,唇角彎了彎,又將剩下的幾包荷葉開啟,露出一排整齊精緻的糕點。
“這是叫花雞。”
他親自敲了敲了那石塊。
景年細瞧之下,才發現那是一層泥土,待掰開後,隨著大量外溢的熱氣,顯露出的還有裡面金黃髮亮的雞肉。
那誘人的香味此時越發濃烈起來,景年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歐延笑,讓景年坐下,又對侍女道:“準備碗筷,然後讓膳房送些清淡的粥上來。”
景年這才意識到他今日是來給自己送吃的的。
受寵若驚之下,還有淡淡的欣喜漸湧,病中略顯憔悴的面色也亮了不少。
這幾日逐漸能吃些除了流食之外的東西,但這般叫人食指大動的葷食已是許久未動過了。
許是夜裡的原因,此時竟更有了胃口。
“這個是棗泥酥,嚐嚐喜不喜歡。”
趁著碗筷未到,歐延索性先手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她。
景年抿了下唇,小心接過,靦腆地小口吃起來。
淡淡的甜味充斥味覺,不膩,且很酥,口感極好,她向歐延一笑,“好吃。”
沒多久侍女就將碗筷也擺上了桌,歐延親自將雞肉撕開分好,夾給景年,又為她盛了一碗粥,“你太瘦了,蕭痕說最近可以多吃些合你口味的東西,晚上少吃點也是可以的。”
景年聽著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耳邊縈繞,在一桌子菜餚和碗筷輕碰的叮噹聲下,竟有些突兀地感受到了一絲難見的煙火氣。
口中吃著食物,這種真實的感覺,似乎更容易激起人心底的脆弱。
景年臉上的明豔逐漸淡了下去,低頭吃著,看不清情緒,許久才低聲道:“七爺,您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