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了呢。
她想好好訓訓他,怎麼能拿這樣的事情開她的玩笑,她下意識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慢慢的抿著嘴,唇齒間都是茶香。
“少卿,你幹嘛這麼委屈自個兒?”江思遠頓了頓,“我回來不久,可那些風言風語的,它們自動的往我耳朵裡鑽,說的有多難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柳少卿張了張口。
“你也知道,浮生都要娶媳婦了……這是什麼大事兒呢?別人不好意思做的事情,我未必不好意思做。你們都不忍心的做的事兒,我來做。現在這樣,不好嘛?管她是誰的私生女,你過你的日子。何苦平白的給料子,讓旁人嚼這份舌頭。”
柳少卿按著額頭,她說:“你……”
江思遠不語。
“我是該謝謝你的,你跟我,比公卿跟我都還要親。這個情分,這件事情,我真是該謝謝你。可是,小遠,你離家這麼久,自己也還沒有成家,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一家人?”
“小遠,我不記得,我有教過你,怎麼去傷害無辜。”
她不想跟江思遠吵架,也不想對他說這樣的重話。他在她心裡,跟公卿一樣,都是她疼愛的弟弟。可這回,這個弟弟做的事情,真的給她惹了個大麻煩,偏偏,他是為她好。
“知道啦。”江思遠把糕點往她面前推了推,“我保證,沒有下回。我也保證,蕭以真過的好好兒的……少卿你想想,她若是不想走,我還能綁架她不成?只能說,她想離開,我也能安排她離開,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別動氣了……”江思遠笑道,“大不了,我去跟道明解釋……”
“你省省,還嫌我這兒事兒不夠多,還要給我裹亂。”
江思遠心裡有數,笑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
……
江思遠叼著一根雪茄,拉開包間門,侍應生端著工具偶爾從廊子裡經過。
柳少卿先行離開,沒有讓他送,他知道,自己鬧了這麼一出,溫家對他定是十分避諱,她自然也要。
他皺眉,廊子裡很快的掠過幾個人影,只消一眼,他便認出其中一人來。
溫道筠回了一下頭,看見他,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他也看著她,倒不是那晚醉懵的樣子,臉很小,輪廓分明的,叫人過目難忘。
“哎……”溫道筠想了想。
江思遠料她是在想自己的名字,於是提醒她:“江思遠。”
“哦,是了。”溫道筠笑了一下。
江思遠收回視線。
“上回的事情,我聽浮生說了,謝謝。”溫道筠微笑,疏離的,有禮的。
“順便的事情,不客氣。”
溫道筠扶著門框,頓了頓,說:“我能進去坐一下麼?”
江思遠看她一眼,道:“請坐。”
溫道筠坐下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具,移開了視線。
江思遠搖了搖桌上的銅鈴,侍應生走進來,給溫道筠倒茶。
溫道筠擺了擺手,從手抓袋裡摸出一支菸來,說:“不介意吧?”
江思遠眯了一下眼睛。
她點上煙,纖細修長的十指,塗了紅色的蔻丹,火紅的,鮮紅的。分明是有些豔俗的顏色,卻被她襯的有些脫俗的美。江思遠瞧在眼裡,滅了手裡的雪茄。
溫道筠看他一眼。
“謝歸謝,但是,你是不是太逾越了?”溫道筠說。
江思遠笑了笑,一點也不意外。
“怎麼?”江思遠穩穩的坐著,身子半靠著椅背,一隻手輕輕的敲了下桌面,道,“你也要來訓我?”
溫道筠吸了一口煙,沒有看他,也沒有忽略他話裡的那一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