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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給溫副總送東西嗎?」那位大姐和善地問,得到肯定回答後按了個鈴,「讓小陳替你開電梯。溫副總剛還打電話來說過,辛苦你了。」

「應該的。」時璨說。

電梯抵達指定樓層,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但景龍的大廈裡有幾層樓仍舊燈火通明。時璨走向溫漁的辦公室,遠遠地看見助理小林不停地接電話。

經過一天的忙碌,她的妝微微暈開,可還算精神,見時璨來了,不用他先開口,小林捂住聽筒離的遠些,朝他程式化地笑了:「崔先生到了。」

「不用這麼客氣。」時璨說著,從袋子裡摸出個蘋果,遞到小林辦公桌上。

他每次來都會給溫漁的助理帶點東西,奶茶,巧克力,水果,全看當天情況。這一手不用別人教,時璨覺得這是麻煩別人工作。

何況這些離溫漁很近的位置,不能不搞好關係。

「謝謝。」小林收了蘋果,用紙巾擦擦後剛要啃,又提醒他道,「溫副總今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時璨說,提著袋子的手緊了緊。

偌大的辦公室,寬敞甚至超過溫漁公寓的客廳。原本採光極好的辦公室這天沒開頂燈,在華燈初上時只亮著辦公桌上一盞檯燈,電腦螢幕也黑黢黢的。已經七點多了,南方的天黑得晚,可也逐漸暗下去。

遠處次第亮起的燈光、走廊上的通明從落地窗和玻璃門映進辦公室,只會將這間屋子襯得越發寂寞晦暗而已。

時璨剛進門時甚至愣了,他四處望,借著一點光線看見趴在辦公桌上的人。他沒有出聲,也不開燈,輕手輕腳地把帶來的東西放在茶几上,這才走了過去。

他終於看清了溫漁的神色。

並沒有睡覺或者小憩,溫漁眼睛睜得很大,微微失神,不知想了些什麼,眼角發紅。鼻子嘴巴都埋在臂彎裡,肩膀塌著,頭髮遮住了眉毛,一動不動時讓人錯覺他可能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這樣的姿勢雖然他很常見,可神態就不一樣了。時璨心頭打鼓,直覺他是被過分開朗的溫漁迷惑,短暫遺忘了他年少的樣子。

那時他有點陰沉,輪廓也刻薄,叫人不想靠近。

而現在,只需要一眼,時璨就能看透溫漁的喜怒哀樂。

某個稱呼幾乎脫口而出,他張了張嘴,試探著去夠溫漁的額頭。這動作讓溫漁猛地回神,他眼睛轉了轉,看清了面前的人後嘆一口氣:「是你啊,我還以為……」

「不要笑了。」時璨說,「不想笑就不用這樣,特別是對著我。」

剛坐直,揚起一半的唇角聞言撇下去,溫漁眨了眨眼,錯開目光看向茶几上的飯盒:「你真就做了飯來,今天吃什麼?」

時璨說:「魚茸粥,外加一點小菜,你最近腸胃不好就沒擱辣。」

溫漁開啟了蓋子,被撲面而來的熱氣燻到眼睛,他聞言誇時璨貼心,安靜地坐在沙發邊,就著夜色喝粥。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要咀嚼很久,崔時璨先站在旁邊,後又走過去在溫漁身側坐下了。

他沒有提心情不好的事,儘管已經顯而易見,只耐心地等溫漁吃完。

卻不用那麼久,魚茸粥喝到一半,溫漁說:「我和老爸吵了一架,就今天下午,他來我的辦公室,差點打翻菸灰缸。」

日漸稀薄的印象中溫正恆是個很柔和的人,幾乎沒有稜角,總是笑呵呵的。溫漁進退有度、謙遜可親的性格有一大半遺傳自他,而比起父親,溫漁甚至還多了幾分凌厲和尖銳。這樣的一個人,能「差點打翻菸灰缸」足以說明憤怒到了極點。

可時璨有好幾年不曾見過他,只說:「是出什麼事了嗎?」

「嗯。」溫漁又喝了一口粥,吐出裡面很細的薑絲,把飯盒放回茶几,拿起旁邊的楊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