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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多美味,他幾年沒吃過正宗中餐,比起這些改良得不倫不類的分子料理,甚至更想出門左轉吃一頓火鍋。哪知酒過三巡,韓墨敲了敲他的手腕,促狹地笑著,用眼神暗示他去看背後那一桌。

溫漁疑惑地轉過頭,還沒看清,先聽見了歡呼和掌聲。

綠色的繡球花鋪開來,滿眼的幸福。

「求婚呢。」韓墨說,「那姑娘挺漂亮的。」

他目光落在捂著嘴、眼泛淚花的女生身上時,也不知道是什麼雷達作響,立即認出了那姑娘就是紀月。而當求婚的青年替她戴上戒指,轉過身來,溫漁一拍桌子。

「是我高中同學!」他對韓墨說,言語間充滿對不期而遇的興奮。

韓墨攛掇他過去打個招呼,原本這不是溫漁的作風,也許氣氛太好,也許是回國後第一次見到老朋友,溫漁鬼使神差走過去,拍了下許清嘉的肩。

後來那頓飯結束,他們又去隔壁的咖啡廳坐了很久。

許清嘉跟他談天說地,從他缺席的高三聊到高考後的狂歡暑假,再然後是他們的大學生活,目前的打算。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某個名字,溫漁沒有問,猜想是許清嘉也不瞭解。

從他那兒得知他們那一屆,許清嘉考了全市第二,如願去了燕城大學。而紀月真的如同她說過的那樣,陪許清嘉去了燕城,念一所二本學校,此後大學四年同城培養著感情,好不容易搞定雙方家長對高中就開始談戀愛的成見。

至於結婚,則是意料之外。

紀月本不想這麼早就嫁了,但許清嘉那邊申請直博,或許有出國交流的機會,他便想要先結婚再搞學術。紀月一開始不肯,被半哄半騙地來了這個餐廳,許清嘉戒指加繡球花一放,哭著答應了。

分別時他們交換聯絡方式,溫漁挺開心,以為這是個好兆頭。

他回來了,他遇到舊同學修成正果。

再到領證和婚紗照,溫漁幾乎在朋友圈收看了實時直播。許清嘉比高中時健談了不少,不再成天冷著臉,他朋友圈常發和陳千、易景行的合照,看上去也有了自己的圈子。

「……都在那邊讀書啊,怪不得你們幹什麼都一起,還建個三人群。」溫漁說,翻了翻群名單,「我看這群應該改名叫文實班暨燕大校友群。」

易景行反駁:「我不是燕大啊,我在隔壁。」

陳千:「他個叛徒,說好一起的。」

易景行投降:「分數不夠我有什麼辦法呀!」

溫漁但笑不語,抱著手機一直看,彷彿能從他們嘲笑許清嘉已婚男人的字裡行間,找回當年錯失的時光。

他有些出神,耳側的說話聲都成了陪襯,當旁邊的位置被佔了之後都沒能及時反應,直到陳千伸手在他面前的桌上敲了敲。

溫漁一臉迷茫地抬起頭,這張桌子已經坐得差不多了。

左邊是陳千,右邊……

他扭過去,不過半條小臂的距離,幾乎捱上了肩膀。

青年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見。」

方才還在記憶裡停留了好些年的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了。溫漁想喊他,卻突然咬了舌頭,拿起茶水慌亂地喝,又被燙住,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認不出了呀?」他說,帶著點笑意,「我變化有這麼大?」

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看上去仍舊是陽光的學生模樣,只是眉眼間似乎有哪裡不同,嘴角的笑意雖然弧度沒變卻也不復熟悉……

可哪怕說不上什麼地方變了,那個名字依舊能夠輕易地讓他舍掉所有矜持。

「沒有啊,沒怎麼變。」溫漁玩著那個杯子,有意避開他的眼神。

「我來晚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