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左有自穹廬草原綿延而來的山,右有風林河,扼雲陽往丹淵夢澤之咽喉,我給你兩萬人,你奪下此處好生鎮守,切不可貪攻進擊,如若失去這風林渡,我軍便有腹背受敵之憂,你切切記住了。”
“是!”方鳳儀一挺胸,李均沒有記他前嫌,反而讓他成為此次征討中第一個獨當一面之人,這讓他精神倍增。過了片刻,他低聲道:“昨日我貪功恃勇,統領不怪罪於我麼?”
“換了我是你,在當時之下,只怕也會貪功恃勇。”李均溫和一笑,“換了你是我,如今也會令我獨當一面。鳳儀,好自為之。”
方鳳儀離去之後,李均才正式進入瓦口關。此時先進入的探馬來報,關中糧食已盡,董成走時將所有糧草器械都銷燬,留給和平軍的實際上是座空空如也的保壘。
“原來如此,這董成倒真會給我們找麻煩,我已經知道他將去哪了。”李均哈哈笑道,似乎對此根本不在意。
“我也知道他去哪了。”魏展將紙扇收起來,指著東北方,“他只怕先我們一步去滄海郡了,此人雖然用兵正統而略有拘泥,但眼光與判斷力卻是不錯的。”
李均點頭道:“不錯,他越厲害,給我們造成的麻煩就越大。先生替我修書一封,讓如今在柳州的魯原,不惜財貨賄賂那奸賊,定要迫得董成失去兵權。”
雖然李均並未提及那個“奸賊”的名字,魏展也明白所指即害了陸翔的吳恕。那奸賊貪財好利,精於專營權謀之術,深得蘇王的賞識,居高位,食厚祿,卻不思為國盡忠為民請命,蘇王重用這等人物,雖然對百姓不利,但對李均的大業,卻是極為有利。
“要我緩緩進軍?”
孟遠聽了信使傳來的李均帥令,不由得怔了一下。蘇國向來以實內虛外守國,都城柳州有數十萬大軍團團拱衛,但在邊遠州郡,多的兵力不過兩三萬,少的甚至只有數千人。如今突破瓦口關之後,再無險要關隘可以阻擋和平軍的前進,正是讓他輕騎縱橫馳騁之地,為何此時反而令他緩緩前行?
“正是,統領要將軍多派探馬打聽訊息,特別要注意董成到了何處。統領估計他會在將軍前往滄海郡的途中設伏,請將軍謹慎行事。”
孟遠聽了哈哈大笑:“董成便是設了伏,又能奈我何?既是統領如此看重這董成,我便擒他來見統領就是。回報統領,就說我會小心,決不誤事的。”
信使見他似乎有意違令而行,心中一急,道:“將軍三思,不可逞一時勇氣而誤了大事。”
孟遠盯著信使半晌,又笑了起來:“你這小子,管好自己傳信之事便可了,不必多言,你回報統領,統領自然會明白我之心意。”
信使見無法改變孟遠心意,只得匆忙趕回。孟遠環視帳中諸將,他身材不高,帳中將領多半比他要高上一些,但在他面前卻無人有居高臨下的感覺。
“統領要我軍緩行,但如今敵軍門戶洞開,若是我軍不抓緊時機,乘勝而進的話,待敵軍調整過來,雖說此去並無險關危城,卻也總是麻煩,因此,我有意不顧統領軍令,全速進軍,諸位以為如何?”
眾將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李均用兵如神,十謀九中,如果違背李均帥令,姑且不談軍中違令者斬的軍紀,單單這戰敗的可能性,便讓他們噤聲無言。雖然孟遠與李均關係非同一般,卻也難以承擔這重責。
“自然,此事若是做得不謹慎,極易出現閃失。諸位放心,我決不會誤李統領之大事,而背百世之罵名。無病,你以為如何?”
他點名問及年輕的呂無病,與李均一樣,他似乎在這年輕的和平軍將領身上看到幾絲自己舊日的影子,那時他與李均便是如此追隨在陸翔身側的,而陸翔也是如此點撥他們。
“我……我不知道……”呂無病卻沒有孟遠與李均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