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春老大夫說母親是肺部受寒,所以開了溫熱的藥方子,驅寒散寒。
其實根本就不是,李杏春老大夫錯診了!
母親並非受寒,而是是連續熬夜,身體太累,以致肺部陰陽失調,津液受損,所以才會咳嗽。只要多加休息,多喝水,多吃潤肺的梨膏燕窩,自然不藥而癒。
就像是田地因為得不到雨水的滋潤而太過乾旱,此時只要雨露的滋養自然能恢復肥沃,長出莊稼。
可李杏春老大夫不是給她雨露,而是放了一把火去燒,土地只會越來越幹,裂口也越來越深。
他開得小青龍湯就是像火一樣的熱藥,藥中的熱鼓動了肺中的血氣,因為肺得表面沒有津液得滋養而變得很乾,血氣固守不住,直接湧了上來,所以母親才會大口大口吐血。
不過片刻的功夫,李杏春老大夫就被請來了。
他的隨從扶著他,他的眼睛半睜不睜,整個人幾乎都倒在那隨從身上。
李老大夫的身上有掩不住的酒味,他的衣服也皺皺的。
顯然,他是喝醉了酒,睡覺剛剛起床。
從小丫鬟出門,到李老大夫進門,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連跑到門口準備馬車的時間都不夠。
怎麼可能夠到三條街之外的地方,把李老大夫請回來?
也就是說,李老大夫剛才一直在客棧裡面。
父親與母親今天的種種奇怪的行為,就是為了李老大夫嗎?
“嬤嬤,那個小丫鬟是怎麼回事?”顧重陽扭頭,目光犀利地望著伍嬤嬤。
“什麼小丫鬟,我怎麼沒看到。”伍嬤嬤笑著打哈哈,敷衍之色十分明顯:“許是這客棧裡的丫鬟吧,咱們的丫頭都是知道禮數的。泊頭鎮畢竟是小地方,小丫頭怕見人也是有的。”
“可是……”
“小姐,今天可買了不少東西。夫人若是知道你主動幫幾位小姐買禮物不知道該有多高興。”伍嬤嬤以為顧重陽是個天真的小童,拿了好聽的話哄她:“嬤嬤見你買的那幾種絹花漂亮的緊,你賞給嬤嬤一個好不好?”
顧重陽不由抿了抿嘴。
她剛才分明看見那小丫鬟穿的是湖綠色的褙子,她們家二等丫鬟都穿那個款式的褙子,怎麼可能是客棧裡面的人?
小丫鬟在門口探頭探腦不說,見她們回來了,既不上前幫忙,也不行禮,而是拔腿就朝樓上跑去。這要是擱從前,伍嬤嬤早就拉了臉教訓人了,這一次她卻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故意搪塞自己。
從今天早上用過早飯之後,事情就處處透著蹊蹺。
若顧重陽還看不出這小丫鬟有貓膩,那她就白活兩世了。
她不由地就想起前世跟柴惜月爭寵的時候,也曾派了小丫鬟在門口望風。一旦賀潤年回來,她與柴惜月二人就做出妻妾和諧,姐妹情深的樣子來。
難道這個小丫鬟也是望風的?
只是不知道,這是父親的意思還是母親的意思。
他們這樣防備著自己……
顧重陽抬頭看了一眼客棧二樓母親的房間,不由眼神一暗。
“小姐,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吧?”伍嬤嬤笑著揶揄:“小姐,嬤嬤可要傷心了。”
看著伍嬤嬤可親的笑容,顧重陽只覺得意亂心煩。
她們都拿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被人愚弄的氣憤,說出來的話也硬邦邦的:“不過是幾朵絹花,值當什麼?嬤嬤你喜歡就都拿去好了。”
說著,她也不管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會讓伍嬤嬤沒臉,就冷著面孔,大步朝裡面走去。
伍嬤嬤沒想到顧重陽會突然不客氣起來,的確有些不自在。但好在她真心疼愛顧重陽,只當她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