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侯府所在的南居賢坊在京城東北方向,而沈家所在的宣北坊則在西南方向,她幾乎是穿越了大半個京城。
她先去了沈家。
沈玉成出門去了,因為御用繡莊選拔比賽四月份就要開始了,他最近一直在為這件事情奔波。
只有兩位表哥在家。
讓表哥是舅舅的次子,今年十五歲,生的相貌堂堂。相較於大舅舅家的謙表哥,他的性格更活潑外向一些。
見顧重陽來了,他很高興,一邊讓人給顧重陽上茶拿點心,一邊派人去請舅舅回家。
顧重陽攔住他道:“讓表哥,我今天不是為了找舅舅來的。我這次來,是為了兩位表哥而來。”
沈讓挑了挑眉,笑著問道:“重陽表妹有什麼事情要我幫你辦?”
他看了一眼族兄沈證道:“有我跟證從兄兩個人呢,保管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你是想去哪裡玩嗎?是想去廣濟寺還是想出去踏青?顧家規矩大,你肯定悶壞了。你把這衣裳換下來,扮成小廝,我跟證從兄掩護你,讓你今天玩個夠。”
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哪裡像是過幾天就要參加科考的人。
顧重陽笑道:“讓表哥,明明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吧?我這次來可不是找你們玩的。眼看著你們就要下場了,我就是想玩,也不敢耽誤你們啊。”
被顧重陽揭了老底,沈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表妹,那你今天來是做什麼來了?”
“你們要下場了,當天我不能來送。這是兩塊上好的徽墨,給你們考試時候用的,聊表我的心意。”顧重陽把徽墨交給沈讓道:“祝兩位表哥筆定如意,金榜題名。”
沈讓接過徽墨,讚不絕口道:“徽州的黑墨以色澤烏潤、入紙不暈聞名,這幾天好墨有錢都難買,表妹你可真是有心了,謝謝表妹。”
說完,他咂咂嘴,有些赧然道:“就怕我這次考不上,辜負了表妹這麼好的墨。”
“表妹送這麼好的墨,是希望讓從弟更加有信心寫出好文章的,可不是讓你灰心喪氣的。”沈證道:“讓從弟快收了不自信的心思,有了這好墨錦上添花,你一定可以高中的。”
“哈哈。”沈讓打著哈哈道:“希望如此。”
看來沈讓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所瞭解的,前一世,沈讓的確是名落孫山,沒有高中。
墨送到了,顧重陽就提出告辭:“兩位表哥該溫習功課了,我就不打擾了。”
沈讓本來想留,但聽顧重陽這麼說,反而不好意思留了。
顧重陽就笑:“讓表哥,等你從考場出來,我三個月熱孝也過了,到時候,帶我去郊外放紙鳶。”
顧重陽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琉璃廠大街。
顧泰來已經在鋪子門口等著她了。
“小姐,她們都在後院呢。我領您進去。”
顧重陽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跟著他穿過店鋪朝裡走。鋪子裡的夥計掌櫃已經得到通知了,並未露出詫異的神色,而是各行其是。
顧重陽就讚賞地看了顧泰來一眼,他年歲雖然小,辦事情卻很是穩重。
小院不大,有正房三間,廂房兩間。
一路走到正房門口,顧泰來站在門口道:“小姐,她們就在裡面。”
“你跟綠蕪在這裡守著,誰也不許進來。”
顧重陽叮囑了一句,就走了進去。
“四小姐!真的是您把我們贖回來的?”
鍾婆與碧雲很是激動,見到顧重陽就立馬跪下給她磕頭:“我以為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回京城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機會再見小姐一面。”
她們的語氣很激動,頗有劫後餘生的滄桑。
母親身邊服侍的二十幾個人,死的死,亡的亡